李林在病房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感覺胸口依舊發悶。
他坐在長椅上,越想越覺得難受,眼睛還有些泛潮,他忍不住想,周明燁,你到底在哪裏?你再不回來,李喜燕都要崩了。
李喜燕這陣子的情緒李林都看在眼裏,他想過要勸一勸,可是又張不開嘴,李喜燕什麼都沒有說過,她就一直繃著,堅強得像個石人。
李林有時候特別佩服李喜燕,也特別心疼,就是那種單純的心疼,他對李喜燕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就是覺得這女孩兒太不容易了。
明明是十幾歲,正是好年華該無憂無慮的時候,可她卻偏偏要應付那些狗血的人和事,整天麵對的都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該承受的,或者說,大部分的成年人都不一定扛得住。
可她卻挺過來了,多大的難事都不叫事兒,可這一次,在麵對周明燁的事,李林明顯感覺到了李喜燕的那種無力感,那種強弩之末的感覺。
他一直就擔著心,總想找個機會好好談談,一方麵是總也沒有合適的時機,一方麵他自己也笨嘴笨舌,說起沒用的話來那是一套一套的,可是一到安慰人的時候就啞口了。
終於,拖到了現在,李喜燕一大早就出了門一直沒有回來,過了中午也沒有個信兒送回來,顧秀娟著急坐不住,讓李林來宋家看看,李林到了宋家一眼看到李喜燕暈倒在客廳,胸口和地上都有血,他的魂兒都要嚇飛了。
醫生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裏轉,他不敢告訴顧秀娟,可悶在心裏又實在難受,又怕李喜燕會看出什麼來,他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
“怎麼在這兒坐著?”有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李林急忙一抬頭一看,站了起來說道:“度哥,您來了,我……”
度允一見他的模樣,又看了看裏麵,低聲說道:“怎麼?什麼情況?”
李林把醫生告訴他的話說了一遍,度允眉頭緊皺,想抽支煙,從口袋裏摸出來又放了回去,“這孩子……心思太重了。這也是五爺最擔心的地方,沒有想到……”
李林也點點頭,讚同的說道:“是啊,我一直想跟她談一下,但是……”
度允擺擺手,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他們心裏都清楚,現在的李喜燕無異於是雪上加霜的處境,先是周明燁的失蹤,現在又是宋家的變故,要是周明燁在,他的開導還興許有些用,但是現在……
隻怕得她自己想得通才行,否則的話,很難。
度允心裏有些煩躁,手指撚著打火機,沉吟了半晌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讓李喜燕好好養病,錢我交了不少,這方麵不用擔心。我得去做點什麼。”
李林一聽,也顧不得許多,伸手拉住他說道:“度哥,您要幹什麼去?算上我一個唄,我這整天……也太難受了。”
度允想了想,說道:“你先忍忍,我先安排,有事做的時候一定叫你。”
“行,”李林爽快的說道。
度允看看病房,“這邊交給你,有什麼事兒立即到茶樓送信。”
李林送走度允,這才轉身回了屋,本來還想著怎麼應付李喜燕的問題,結果一看李喜燕又昏睡了過去,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蔣五爺在茶樓裏待到很晚,他知道了宋家的事,也知道了李喜燕病倒的事,度允把情況如實跟他做了彙報。
“那丫頭……性子這樣,太剛,早晚會吃虧,身邊得有個性子和軟的人勸著她,她才會慢慢軟下來,如果明燁在……”
度允說到這兒又猛頓住,暗自懊惱自己真是抽了瘋了,這會兒提這茬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找不痛快嗎?
蔣五爺一下一下的劃著茶杯蓋子,聽到度允的話,動作微微一滯,度允的呼吸也停了停。
半晌,蔣五爺才又慢慢恢複了動作,低聲說道:“她不是想讓你幫忙找到吳若安和裴重嗎?就盡力幫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