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的話叫警察張口結舌,他喉嚨滾了滾,也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阿成心裏偷著樂,這麼嚴肅的事兒,怎麼聽她連珠炮一樣的說起來就這麼可樂呢?
以前就覺得這丫頭聰明機靈,沒有想到今天算是看到另一麵,還真是夠……詭詐。
這個詞兒,同時出現在裴重的心裏,李喜燕又一次刷新了她留給他的印象。
“警察叔叔,你們對我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能不能告訴我,想害我的人究竟是誰呀,是什麼人報的案?”李喜燕最終問出自己心裏最想問的問題。
“……”警察一時回不了神,正在猶豫,那個年輕的警察開口說道:“她隻說她姓吳……”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瞪了一眼,訕訕叫了一聲“隊長”又不敢說話了。
警察隊長說道:“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們對於報案人是要保密的,這是規定。”
“報假案也要被保護嗎?”李喜燕反問道:“她明明就是在說謊,現在這裏好好的,沒有死人。”
警察隊長往裏看了看,這玩意兒他的確不懂,不過,有沒有死人他是能一目了然,雖然心裏也很鬱悶,但是也不好再繼續再這裏丟人現眼,今天被這麼個小姑娘教訓了一通,也真是警察生涯上第一次了。
他再三說了不好意思,但也沒有透露出報案人的信息,不過,僅僅是一句“姓吳”,李喜燕也猜出是誰,和她心裏的答案不謀而合。
警察最終離開,又恢複了安靜,李喜燕轉頭看著裴重,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裴老先生,人家這算是一箭雙雕吧?既弄死你,又讓我變成凶手。”
裴重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跟黑鍋底差不多,在他第二次“犯病”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不得不說,吳若安這一招的確是很妙。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因此和李喜燕站到一隊裏去,他現在恢複如常,也冷靜了不少,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沒得住氣,但裴直不行。
裴直的腿都是抖的,他拉了拉裴重的手臂,急聲說道:“還不夠嗎?這種事情難道還要再經曆一次?你不怕,反正我是怕了,我剛才看到你差點斷氣,我腿都軟了,我也差點被嚇死你知道嗎?”
裴重皺眉看了他一眼,掙開手臂說道:“你膽子那麼小幹什麼?你又沒有幹什麼,整天神神叨叨的,你閉上嘴自然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那怎麼可能,上次那些東西我也經手了,莫名其妙就少了幾個針劑,我問你是怎麼回事,你說你不知道,現在好了,出了人命,你真以為我是傻的嗎?”裴直大聲叫起來,情緒有些失控。
裴重又氣又急,一個勁的遞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可現在的裴直早情緒崩潰了,哪裏還顧得上他的什麼眼色。
阿成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說道:“裴老先生,你現在才囑咐他這些,有點晚了。”
他和李喜燕一口一個“裴老先生”,這在裴重聽起來,真是無比的刺耳,完全就是諷刺的意味。
“你什麼意思?什麼晚了。”裴重問道。
阿成從口袋裏拿出一台錄音機,那是李喜燕讓他去跟上裴直的時候給他的,是她在來的時候放在書包裏的,還是當初周明燁給李喜燕的。
“知道這是什麼吧?”阿成把錄音機在裴重的麵前一晃,“要聽一聽嗎?你這個堂弟可是什麼都說了。”
裴重的臉色一變,轉頭看向裴直,裴直吞了一口唾沫,訕訕低下頭不敢再看他,沉默了幾秒鍾,他又像是下定了決心,重新抬頭對裴重說道:“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煩我,要不是因為我有點用你也不會把我帶出來,可我……真的幹不了這害人的事,你敢說海城發生的那些事真和你沒關係嗎?那個姓吳的女人……她明擺著就是想弄死咱們倆!你還要替她賣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