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迷霧疑雲(1 / 2)

回到魑魅閣,暗噴出一大口血,癱倒在地,心言扶都扶不住。暗氣血甚虛,亟需救治,可僅憑心言那點三腳貓的工夫根本無濟於事。看著暗憔悴不堪的俊顏,心言急得手足無措。

“這裏就沒有別的醫師了麼?”心言問

“兩個,一個死了,一個遊曆在外……”暗有氣無力地回答,嚐試著自行運氣調理。

“所以我是來補缺的?太不靠譜了吧!”

心言給暗的傷口胡亂裹上紗布,紗布被血濕透了一層又一層,還是暗點了幾個穴位才把血止住。

書到找時方恨少啊!心言忙亂地翻閱醫書,直到把書庫翻了個遍也找不著相應的救治方法,急得眼淚直掉:“都是我不好!平時不用功,一到關鍵時刻甚麼都不會!我真笨!”

暗在一旁冷眼看著,無所謂地道:“這點小傷,死不了。”

“對不起,都怨我!……”看到暗為了自己受了重傷,想到自己枉學了這麼多年醫,卻連身邊的人都救不了,心言自責不已。

“我自找的,不賴你。”暗強忍著五髒六腑如同刀絞的疼,對心言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一下,心言更加泣不成聲,一個勁地道歉。女孩將頭靠在殺手的肩上,殺手攬著她,麒麟殿和魑魅閣的距離竟可以如此親密。

就在這時,藥室的門被緩緩推開,進來一個風塵仆仆年過半百的長者,肩上還扛著一隻半人高的包袱。心言猜測他一定就是那個“遊曆在外”的醫師,趕緊撲上去拉著老人的衣擺,帶著哭腔央求道:“大叔,您回來得正好!求求您快救救他!”

長者瞟了暗一眼,不急不緩地走到藥櫃前,放下包袱拆開,裏麵包裹著的原來是各種珍奇藥材:天山雪蓮、千年靈芝、高原鹿茸、深海魚脂……長者將它們分門別類,一一裝入藥櫃。心言急得直催促:“大叔,麻煩您快點好吧?”

“急——甚麼?”長者不慌不忙地處理完手頭的事物,才慢吞吞地挪到暗身前,替他把了把脈,瞅了瞅他的瞳仁,解下心言裹上去的紗布查看暗的外傷。長者扯開一截新的紗布,從衣兜裏掏出一隻小瓶子,將裏麵的藥粉均勻灑在紗布上,嚴密規整地將紗布裹上。心言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長者的手法,自己在一邊模仿。長者的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而然,不帶半點遲疑,令心言歎為觀止。

長者回到藥櫃前,取出百草霜、生地、茜草、甘草等幾味藥,用藥秤嚴格量取一定重量,倒入鍋中用水煎煮。與祝慈不同,這個人動作嫻熟練達,態度嚴謹細致,目光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令心言肅然起敬。

“辛苦了,渺。”暗向長者點頭致意,用下巴指了指心言,“這是新到任的醫師。”

“晚輩心言見過前輩!”心言朝渺拜了一拜。

渺這才認真打量了一下心言,挑剔嚴苛的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回想起剛才驚慌失措的表現,心言窘迫萬分,本以為會引來渺的一陣訓斥或是嘲諷,沒想到渺張口說的卻是:“我剛才給他上的金創藥雖好,恐已年久失效。每日要采些新鮮的土楝葉和水蓼全株,以一二之比加以陳醋搗糊,取膏厚敷於患處包紮,幹則換。”

“醫人治病之法,晚生還欠缺得很,懇請前輩賜教!”心言跪拜道。渺扶她起來,點了點頭。

“誒,你聽說沒有?那個被劫持的楚心言寧可跟著殺手,也不願意回來呢!”

“我親眼看到的!殺手那兔崽子被咱們老陶狠狠教訓了一番,受了重傷,姓楚的完全可以逃回來。那小賤人偏偏不肯,連老陶的話也敢不聽,硬是要跟著殺手走!”

“說不準那兩人有奸情?”“我看很有可能!”……

麒麟殿裏又掀起了一片風言風語,有些離譜的猜測更是令人啼笑皆非。鼎文走在人群中,裝作沒有聽到這些話。

“喂,這不是姓鍾離的麼?”有人竊竊私語,“最近老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可不是?心愛的小師妹跟別人跑了,自己還被情敵揍了一頓,慘啊~!”

“你們說甚麼?!”鼎文氣不打一處來,“講話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