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板,你們奢君笑一個月能有不少收入吧?一萬兩在萬老板心目中隻能用”區區“二字囊括,我想,一月應能入賬好幾萬兩吧?”南宮瑾看著她,萬嬌那厚粉堆砌的臉上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南宮瑾知道自己說準了,便又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我估摸著這麼大的奢君笑,定有上千個姑娘。其中有一小部分培養成全能的花魁,剩下的,根據她們的天賦一一分配給她們應有的技藝去學習。我前個月也恰好培育過一批歌姬舞姬,即便是有功底的,請一段時間的頂好的樂師去教導,也是極其耗錢的。而這些樂師又是按課時收費的,一個時辰三兩銀子,一堂課的學生又不能多於三個,那一批藝姬一個月便花了我好幾百兩銀子。雖然奢君笑訓練姑娘沒我這般密集,但年輕的姑娘對於青樓來說終究是消耗物,上千個人裏頭,單是培育新人或是給優異的姑娘提升技藝,這其中的月耗就能用掉近萬兩了吧?”
萬嬌眉目輕挑,不置可否,隻是靜靜地聽著。
“月例的發放就不必說了,按照萬老板這般心細的培養方式,姑娘們平日裏在那些貴人手裏頭定然哄了不少賞錢,單是靠每筆賞錢的抽成,便能抵過姑娘們的月例花銷。”既然萬老板沒有反駁什麼,她說的定然是差不離的,既然她肯耐下心性聽她的揣測,那麼這件事情還是有苗頭的。
南宮瑾不緊不慢地輕啜了一口香茗,潤了潤唇,繼續說道:“月例是不愁了,但姑娘們平日裏麵對的必定是身家顯赫之人,穿戴與脂粉必然得是極好的,如此才能配得上那些世家子弟的身份。據我所知,染香堂頂好的胭脂二兩一盒,齊眉坊最不易糊水的墨黛八錢一對,紅袖軒極其沁心的熏香一兩銀子一小壺,采蝶軒的首飾、縈仙樓的綢緞、以及等等等等的開銷,這麼上千個姑娘,每個月都得用上世家小姐們才能用得起的東西,這開銷,不用細想,也得花上個萬兩才能夠吧?”
“我也知曉能夠撐起一個偌大的奢君笑,每月的花頭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奢君笑看起來風風光光的,但是除去那些個雜費……”說到這兒,南宮瑾直直的望入萬老板的眼睛裏,問道:“一個月下來,也剩不得多少銀子了吧?”
萬老板輕笑了起來,眸子眯地極細,掩著眼底的思緒。的確,即便萬老板再厲害,她獨自撐起來的奢君笑終究還是隻能靠著那上千個姑娘才能運轉,而這個青樓,客源都是些顯赫的世家子弟,隻有精心地將姑娘們的身價拿錢堆砌到與那些貴胄相稱的位置,她們才能源源不斷地從那些個貴人手裏頭榨取相應的錢財。
這些錢財,拿來裝點奢君笑,讓它能夠達到這個京都第一的位置,她多年來的心血到此時,也是隻能平衡支出罷了。但月例也夠她萬嬌每月體麵奢華的開銷了,她本以為這就夠了,在這偌大的京都,能有這麼一塊舒服的一席之地,於她來說,本該是知足了。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南宮瑾也不言語,給了她足夠的思量時間。
靜靜地品完一杯香茶,南宮瑾才開口道:“我自然知曉如今這個世道,即便真的有萬金,也難買一世安樂,無論如何也比不得在一塊淨土裏頭舒服地過日子來得清閑。這樣吧,我隻買斷奢君笑的主位一年。在這一年裏頭,奢君笑的老板明麵上是我,暗地裏是你,我會給你兩千兩銀子,隻是這奢君笑日後得由我調配。你若覺著可以,便擬一張字據,若一年內我沒有法子讓奢君笑的收入翻一番,年後我便原封不動地將它歸還於你,如何?”
“若是……翻了一番,那又作何說法?”
“怎麼,你現在也開始相信我能讓奢君笑更好?”南宮瑾的話不鹹不淡,卻直戳她的內心。萬嬌看著眼前這位身形稚嫩的少女,不知怎的,心裏頭竟會生出信她有如此能力的想法。
南宮瑾繼續說道:“若翻了一番,便續約,我每年給你兩千兩銀子加上一成的年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