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憑記憶疾步走著,突然一道黑影擋在麵前。
她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你是何人?”
“此路不通,還請小姐另擇別處。”
“此路如何不通?”
“王爺在前方小憩,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若是想安安穩穩地小憩,完全可以回他的熙王府去,這兒是南宮府,我乃尚書家嫡長女,這府裏頭可有什麼地方是我想去而去不成的?”
“……”
即便她如此說,這人也依舊一動不動地堵在前頭,而且身手極快,她即便是自覺著自己的身法了得,可在這個黑衣人麵前卻是左右走不通道。
“你再攔我我可就揍你了。”她可沒工夫留在這裏陪他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她叉腰威脅道。
“您碰不到我。”
顯然,此人身法了得,以她的花拳繡腿根本傷不到他分毫。想到這裏,南宮瑾嘴角微微上揚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你說,一個小小侍衛,若是碰了南宮府嫡長女,這罪名,該如何算呢?”
“請您自重……”
“我若偏不自重呢?”她笑著往前邁了一步,又一步。他與她的距離,一點又一點地少了,眼看著她就快貼到他的胸口了,黑衣人趕忙退了一大步。南宮瑾心中竊喜,腳上一點都沒停地步步緊逼,一步步將他逼到了假山前。
假山上依舊是方才好看的景象,容貌絕美的少年拿白玉製成的扇骨敷在額前,將這一切的動靜都盡數聽在了耳朵裏,他淡淡開口道:“退下吧。”
“遵命。”黑衣人像是再也不願和南宮瑾待在一處似的,應聲後馬上不見了蹤影。
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少年,她言不轉地挑明了來意:“你得幫我。”
“本王為何要幫你?”少年依舊閉目,長睫在微風裏頭輕輕地顫著。
“王爺是不是要娶我?”
少年執扇的手一滯,白玉扇子差點兒從手裏頭掉下去。他這才睜開雙目,緩緩地將目光移到眼前這位出言嗆人的紅衣少女身上。
見他不說話,南宮瑾又說:“如若不是王爺想娶我,為何慕容珅會甘願砸給我五百兩銀子用來阻止我想嫁進去的心思?”
“這是他與程煜之間的糾葛,與本王無關。”
程煜,又是這個名字。那日在熙王府聽到過這個名字,覺著耳熟,她便回去翻了翻賬簿,發現程煜與易金閣曾多次來往,還談成了不少大買賣。難不成,這個程煜覺著她是嫁與王爺的最佳人選,所以慕容珅才會千萬地阻撓?
提起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慕容珅,她就一肚子火,她定是要嫁進去氣死那個假笑鬼。
“就有關係。”少女叉腰怒道:“本小姐是一定要嫁給你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你這個人本小姐嫁定了!”
他難得地輕笑了一下,問道:“不知南宮小姐何來的自信。”
“這就是命!你是逃不了的!所以本小姐現在有了大麻煩,你得來幫我!”
“說來聽聽。”
“有人要害我獻不了壽曲,我現在沒了幫手。你作為皇家人,肯定打小就熟習音律,再加上你成日裏頭尋歡作樂,技術定是差不了,你若能出麵與我合奏一曲,那便能稍稍掩了我的不足。”
“本王若是不幫呢?”
“我們倆日後都是一家人,丟我顏麵豈不是也是將你的顏麵給弄丟了麼!”
“本王的顏麵,無需你操心。”
“……”南宮瑾垂頭沉默良久,隨後一掃方才跋扈的神情,抬頭甜膩著臉笑道:“王爺,方才是我有些急糊塗了所以忘了禮節,言語上有些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您輕罰。隻是此事於小女子來說,關係重大,還請王爺賞臉,能給小女子一個機會,小女子日後定當好好報答王爺。”
“如何報答。”
“日後,所有與熙王府有關的買賣,易金閣都願意看在王爺您的麵兒上把價錢給折中了,您看……行不?”南宮瑾笑僵了臉,眉頭微顫。
“……”熙王爺淡淡掃了一眼南宮瑾暗自攥起在袖間的拳頭,不作言語。
折中啊這是!南宮瑾現在的心裏頭像是刀子割肉一般,手緊緊掐成一團,讓自己保持冷靜。單單是上個月,程煜在易金閣的買賣就已經高達七百二十兩,若是價錢折了個中,豈不是平白損失了三百六十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