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這招斜陽光輪劍,從第一式的第一種變化開始,一直到第七種變化,若隻有如此,鐵峰絕對不會懷疑,可鐵峰卻從中看到了第八式的第八種變化。
這並非是沒有推演出來第八式,反而更像是一個不懂劍道之人,抹去口訣時,沒有真正找到第七式完結的地方,以至於留下了第八式的痕跡。
楊戮勳知道這越林不是無事生非之人,雖然心中不忿,卻也相信了這越林的話,他問道:“你推演出來了?”
鐵峰點頭,盯著楊戮勳,通過魂血傳音道:“這招斜陽光輪劍,第一到第七種變化完整,從第八重變化之初被截斷,越林推測還有第九重變化。”
楊戮勳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九重變化?九為極致,你是說這斜陽劍道是最頂尖的劍道!?”
“不敢肯定。”
鐵峰搖頭,隨即篤定道:“不過,越林敢肯定完整的斜陽劍道,一定有第八重變化。”
楊戮勳突然怪笑起來,“按照總綱所言,六重與七重境界都高不可攀,又怎麼敢去想八九重的極致境界。”
這當然是楊戮勳內心興奮的虛言。鐵峰絕不會相信。他冷笑道:“缺少第八重,與可能存在的第九重,都是致命缺陷,若不想辦法完善,你會因此而死掉。”
楊戮勳似渾然不在意,笑道:“不說六七八九重,隻要練成第五重境界,我楊戮勳就可與那位黑衣人一戰。”
“以金丹初期戰半步元嬰,這是何等強大的戰力。”楊戮勳激動的身形顫抖。
“鼠目寸光。”
鐵峰送給楊戮勳這四個字,開始給楊戮勳講述這招斜陽光輪劍的修煉之法。他問道:“你可知道,你為何始終無法把控太陽光輪中的符文變化嘛?”
楊戮勳略微沉吟,道:“符文太過繁雜。太陽光輪中符文變化無序,且極為複雜,不重複的變化就有五萬多種,控製起來極為耗費魂力,所以無法控製。”
鐵峰搖了搖頭,他把一張紙推道楊戮勳麵前,道:“你刻畫的光輪是這樣的嘛?”
楊戮勳定睛看去,結果什麼都沒看見,得到鐵峰指點,才看到了紙張上的畫麵。鐵峰當然不會讓外人,有看到他推演結果的可能。鐵峰用滴水珠之力封印了紙張,隻有楊戮勳探出靈識,由鐵峰通過楊戮勳的魂血驅動,才能讓楊戮勳看見。
“既然是這個樣子?”
楊戮勳瞠目結舌。他隻見紙張上畫著個圓盤,從圓心處用五根線條,把圓盤分成五個扇形。五個扇形中,又畫出諸多小的圓盤,圓盤上又分出五個扇形,如此循環,依次縮小,直到縮小到一個圓盤上的五個扇形,就是五個幽冥花符文為止。
“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楊戮勳呼吸急促,這太陽光輪不應該是由斜陽符文堆積起來的嘛。怎麼會有形狀,而且是這個樣子。
鐵峰不會說原因,因為其中涉及到太多複雜的術數推演,角度計算以及符文空間位置的確定等等。
鐵峰搖了搖頭,他通過與楊戮勳魂血的聯係,傳音道:“這招劍術的符文是很複雜,不過複雜之處,卻不是你說的那樣。這太陽光輪分成五個部分,由五條線條與圓環構建框架後,如這般不斷重複疊加,符文變化不但不繁雜,而且會變得有序,變得很簡單。這招劍術的複雜程度在於其中七重境界變化的疊加,而不是這太陽光輪。”
鐵峰手上符印閃動,把麵前的紙張化作符文送進楊戮勳魂海後,拿出第二張紙,給楊戮勳看。
楊戮勳隻見這是個極為複雜的圓環,中央是空白,隻有邊緣處的圓環處,畫著極為繁多的黑點,隨著線條變化而變化。
“這些黑點是縮小後的太陽光輪,線條是運靈路線。也是這招劍術第一重變化的爆發禁製。”鐵峰通過魂血傳音。
楊戮勳麵色都黑了,太陽光輪的簡單程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可是這第一重變化的複雜程度,也超越了他的想象。
“這其中變化何止五萬種啊!”
楊戮勳眼睛都看花了,心中生出陣陣無力感,這越林到底是什麼怪物,就這一重變化我楊戮勳半年都學不會,他卻能在十二日內研究出七重變化!
七重變化,七重變化啊!楊戮勳眼前都發黑了。
鐵峰就知道楊戮勳會是這樣的表情,他收起第二重變化到第七重變化的六張紙,掐訣把這第一重變化凝結成符印,推入楊戮勳魂海中,通過魂血傳音道:“太陽光輪是基礎,刻印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卻不能急躁,必須要建立牢固的根基,最好能做到信手捏來,而這第一重變化的十萬六千零八十一種變化,既然已經推演出來,你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刻畫就好。”
“多謝。”
楊戮勳低頭深深地一拜,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他必須離開,不然真的要崩潰了。
而冥冥中,楊戮勳身上的某些東西破碎了,哢哢聲不斷。這是楊戮勳身為楊家嫡係族人,身為無盡榜天驕的傲氣。
自然而然的,許多事情也都開始改變。事情到了這步,不管當初楊戮勳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接近鐵峰,都已經變成了其次。因為隨著接觸慢慢加深,楊戮勳漸漸發現自己絕對不是這越林的對手,不管智謀還是修為都不是對手……
就如溺水的人,想要殺岸上的人般,真是好深好深的無力感。
鐵峰麵無表情的送楊戮勳離開,麵色突然變得蒼白,血眸中也流出兩道血線。長時間不眠不休,鐵峰已經極為疲憊,長時間推演消耗掉的魂力,讓這份疲憊雪上加霜,而長時間運轉禁衍魔瞳,幾乎讓鐵峰的眼瞳疲憊到了極致。
鐵峰其實隻推演出太陽光輪與第一重變化,其餘第二重到第七重都沒有推演完。鐵峰停下,是因為實在太累了。
此刻鐵峰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鐵峰推演這斜陽劍道,幫助楊戮勳是固然,不過鐵峰還有許多其他的想法。比如借著推演斜陽劍數,試試有沒有可能重新推演修羅劍法的可能,比如通過對斜陽劍術的推演,試著觸碰頭頂天道,其餘更多的便是知識修為的累積。
這樣的推演並不算什麼,因為鐵峰一有時間,便會研究皇老留下的東西以及繳獲的諸多功法靈術等等,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通過推演斜陽劍術,鐵峰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沒有推演修羅劍法的能力,因為皇老留下的都是七招六十三式修羅劍訣,不是劍術,不是劍法,而是關乎於道的神通。
鐵峰想要通過斜陽劍術去觸碰頭頂的天道,可這‘術’的層次,卻遠遠無法觸動天道。
而知識修為的累積,讓鐵峰生出了新的想法。斜陽光輪劍七重變化,說到底便是利用靈力與金烏之力的道理,鐵峰想,若是通過外力彙聚出這兩種力量,然後爆發出來,定然不容小窺。
鐵峰堅信,既然冶鐵都可以成功,那麼隻要他能找到類似冶鐵的道理,便也能利用這太陽光輪劍的七重變化,達到利用靈力與金烏之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