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隻是緩緩的從座位上走下來,撿起地上副將遺落的佩劍,看也不看副將直視他的眼睛,隻對壓住副將的幾個軍士道:“拉下去吧。”隨後對著趙亭岩行了一禮,拱手道:“趙知府,這副將平素就心性不穩,今日獸性大發,突然發狂,我也始料未及。你放心,我定會嚴加責罰他,給趙大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說著衝著下麵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那人拉下去。那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副將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鯉魚打挺般使勁一躍,似是要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出來。兩旁按住他的將士手裏不穩,差點讓他掙脫了出去。副將喉嚨裏發出一陣“嘶嘶”大聲吸氣的聲音,掙脫不得,眼裏卻突然像回光返照的人一樣,發射出一種冷然的光芒。他仰起頭,突然對著上首的周榮大聲喊:“將軍!將軍!你可想清楚!將軍!”語氣淒然。
周榮隻是別過頭去不看他。那副將一看周榮這般模樣,眼裏最後那點光瞬間熄滅,整個人也仿佛脫力了一般癱在地上不再動彈,任憑幾個將士把他連拖帶拽地拉了下去。
營帳裏瞬間又恢複到安靜。我還未從這突然的變故中緩過神,周榮突然從上首走下來,走到李大人和趙亭岩前麵,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趙亭岩急忙伸手拉住——
“亭岩,我周榮征戰沙場十多年,從沒跟誰低過頭。有一年我在邊關守城,數九寒天,城外是蠻子們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城裏彈盡糧絕,糧草不剩一絲,將士們連水都快沒得喝了。我周榮硬是守了一個月,直到援軍到來。我手下這副將,跟著我南南北北跑了不少地方,說是副手,其實我一直把他當兄弟。他年紀小不懂事,一直對朝廷不給我們撥糧這事有意見。今天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出乎我意料…我不敢求你饒了他,隻求你從輕發落…唉!”說罷低下頭去,作勢要給趙亭岩磕頭。
我又是一怔。雖然和周榮此人相處不過幾日,卻也感覺到他是個愛憎分明、真正的性情中人。一個副將而已,周榮竟做到如此地步…再想起副將剛剛高喊的那幾聲…這裏頭分明是有什麼隱情。
趙亭岩和李大人慌亂地把周榮扶起來。“周兄不必說了…此事我不再追究,也不必移交大理寺。你的手下還需你自己來管教。這軍餉已經尋回,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回去向皇上報告此事才好。”趙亭岩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周榮大喜,本來已經被趙亭岩扶著將要站起,又跪下開始非要給趙亭岩磕頭。趙亭岩無奈隻得受了他這一拜。我心想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呢,怎麼能這麼快就走了,剛想對說些什麼,卻看趙亭岩一道眼光射過來,有警告,有無奈,竟還夾雜著那麼幾分央求,便識趣地閉了嘴。
隨後趙亭岩轉頭對我說道:“鐵捕頭,收拾下東西我們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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