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救人要緊。”楊穎說,“你來之前,許多還在這,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公司有客戶,便回去了,他說下午再過來看伯母。”
“謝謝,以後一定加倍奉還。”我順手接過了錢。朋友終歸是朋友,到了真正患難的時候才能見真情。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錢了。從昨天夜裏到現在,家裏僅剩下的一萬元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眼下,隻要進了醫院,病人就是印鈔機。
“說什麼呢?還不還的。”楊穎嗔怪了一聲。
正說著,林子旭拿著一張化驗單從外麵走進來,看到楊穎也在,便對我說:“路遠,你出來一下。”
“什麼事,對我還保密?”楊穎一看,很不高興。
“病人的病曆,暫時的,楊小姐別誤會。”林子旭笑笑說。
在醫院過道的走廊裏,林子旭把化驗單遞給我。化驗單上大部分都是英文,醫療專用術語,我看不太懂,但在血型欄裏,我卻看到,我的血型是O型。
“我看不懂。”我其實是不想看。
“真奇怪,我也有點搞不明白了,怎麼會是這樣。”林子旭撓了撓頭說“路遠啊,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沒事,你就直說吧。”我說。其實,我的心裏早已經明白了,還明白了很多,很多。
“從化驗的結果上看,你和你母親的血型的確配不上。”林子旭說,“而且,這並不僅僅是配不上的問題,換句話說,你和你母親的確沒有血緣關係,我剛才又讓化驗師做了你母親的血型檢測,你母親千真萬確是AB型的。”
“在醫學界有沒有特殊情況?”我因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原來的驚訝。
“到目前,還沒有。”林子旭斬釘截鐵地說。
“哦。”我歎了口氣。
“看來,你並沒有那麼悲觀,我怕說了你挺不住。”林子旭略帶奇怪地道。
“是與不是又能怎麼樣,她都是我的母親。”我坦然地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老人家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林子旭勸慰著我。
“我母親的病情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確診?”我反過頭來問林子旭。
“如果各項指標都明晰的話,估計最快要到明天。”林子旭說。
“唉,那隻能等待了。”我無奈地道。
“嗯。”林子旭臨走時說,“我,你需要錢吧,我回家去給你取點吧。”
我點了點頭,對於錢的問題,我現在不是推辭的時候。
“放心吧,我會替你保密的。”林子旭拍了拍我的肩頭。
保密與不保密的,已經無所謂了。看了林子旭拿來的化驗單,進而驗證了柳一涵說的事實。我的的確確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至於是不是蘇淡芸的,現在我還沒有完全確定。不過,我的心倒有一些釋然。原來和柳一涵談話時的那種激動,已經基本上消失了。也許O型血的人大都比較開朗,我就是屬於那種類型的人。即使母親真的象柳一涵說的那樣,是她把我和蘇淡芸的兒子換了個兒,但從母親這將近三十年的養育恩情,以及對我無微不致的照顧,我是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的。
我現在倒是想,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沒有發生過,或者已經發生了,但我願意一直蒙在鼓裏,我和母親過得一樣很快樂。
目前,最要緊的便是母親的病情。看起來,母親的病這次真的是很嚴重,一場大病的災難是避免不了的,我期待而又不想看到那個時刻的到來。
下行,我對楊穎交待了幾句,便抽空回了趟公司,交待一下近期將要做的一些工作。公司的工作絕對是不能丟的,這是我賴以生存的基礎,如果母親真的得了大病,我還得靠公司賺錢為母親積攢高昂的醫療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