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瓏突然抱住她的頭,與她將唇舌分離,緊緊抱住她躁動火熱的身軀:“我們到床上去。”他抱起了她來,一步步向那張他和雪兒在此結合的床走去,把被自己催眠昏睡過去的冰冰輕柔地放好,急忙離開了。
他站在夜風中,大口地喘息起來,似是剛從水裏掙紮出來,幾乎窒息。
他很怕,他怕冰冰,他怕自己,他怕下一次。他不懷疑自製力,隻是愧疚會越積越深,終會有一天叫他做出退讓和動搖。
出了寢宮,清瓏叫上金鈴兒,與她一同來到地下清瓏宮,看望母親。
蘇雪夜就在此,安詳地沉睡在水晶棺內。整個清瓏之宮內寒氣彌漫,淡淡的輕煙隨二人的走進而微有流動,沒有燈,水晶和清瓏本就很亮,水色的光芒隻能照亮各自周圍,卻能夠互相銜接吻合,將之裝飾地好似幻境。
金鈴兒一身桃紅地站立宮中,梅花般嬌玲玲清瓏。雖然認了聖子作哥哥,但自始至終兄妹二人也未能單獨相處,交心傾訴。達到倚方城後,金鈴兒就一直以侍女的身份跟隨在龍孜身邊,得到她與丁香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愛。此時的她,感到莫名的緊張也莫名的安定,因為麵前之人實在太過深奧又實在太過簡單。她從沒有過如此矛盾的心情和感覺,隻好目不轉睛地看著哥哥走到水晶棺旁,深深地跪了下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傷感和憐憫。
棺中之人好美,令一向膽怯害羞的她也不禁屏息凝目,癡癡地盯住。那層薄薄的水晶絲毫也遮擋不住她精巧清秀的容顏,眉兒秀氣,臉龐稚氣,鼻子嬌氣,紅唇媚氣,身材婀娜,恬然嫻靜,將所有女子的美全部完美的溶合於一身,卻又半似天仙,半似妖媚,最像那傳說中的精靈,是神最精心雕琢偏愛的傑作。
夜精靈,夜精靈縱橫九州、威震天下之時金鈴兒還尚未出世,自小就成孤兒被龍天嬌收留的她自然也就沒有聽過說夜精靈的辣名。就更無法將這樣一位美麗安詳的人兒與“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聯係到一起。
清瓏跪在母親身邊,將水晶棺輕輕地打開,寂靜無聲,然後以自己的白翎無比小心地掃去母親發上的零星白霜。深深做了幾個呼吸後才小聲說道:“娘,孩兒又來看您了,孩兒沒用,不能讓你重生,您在天堂可好嗎?”
蘇雪夜動也不動,一動不動,全身上下無不是雪夜一般的安寧清靜,但她嘴角仍有一絲細微的笑意如夜空之極光,燦爛的流露。
清瓏突然伸出手去,快如光,瞬移地擋在母親的手臂上,及時接住了自己的一滴淚,將它凍成清瓏珠,咽下;然後又以最柔和的靈力吹起一陣最柔和的風將空氣換過,趕緊將水晶棺蓋好,嚴絲合縫。
又凝視了母親片刻後,他站起來,轉身走到一具清瓏桌邊,在一張清瓏座上坐下,神色間不悲不傷,隻在目光飄零著幾許雪一般的寂寞。
清瓏宮應有盡有,卻都是由清瓏雕刻而成,甚至是盆花,甚至是珠簾,甚至是吊燈,甚至是地毯。地毯上是水凍結成清瓏時自然凝結而成的清瓏花,純自然手筆,形狀好似魚鱗,也像是茂密的叢林和連綿的山脈,也可依稀辨認出蜿蜒的河流和平坦的原野,簡直就是天下的模型,卻將真實與幻象相結合,提升到藝術的境界。
而他,聖子,正好就坐在了雪國的位置,靜如山,上雲峰。
“你也坐吧鈴兒!”清瓏催動念力,於是又一張清瓏椅無聲地滑到金鈴兒麵前,隻是他怕這少女禁不住寒氣而釋放出紅色羽毛來編織成一張厚厚的毯子鋪在上麵。
“謝哥哥!”金鈴兒看到哥哥無比的疲憊,不想他在為任何事煩心,便屈膝拜謝,乖乖巧巧地坐了,也同樣無一絲聲音。
清瓏宮裏就是靜,靜如夜,靜如雪,靜如畫,靜如夢。
“想姐姐了嗎?”清瓏把她包容進天淨水宇,柔聲相問。
金鈴兒隻點點頭,心跳地厲害,完美初成的臉上殷紅陣陣。
“我也想。”清瓏抬頭看了看正在變藍的天空,“她去少桓天界了,有機會了我就帶你去找她。”
“姐姐是鈴兒唯一的親人。”金鈴兒突然開口又忙補充道,“哥哥也是。”但聲音卻字字漸小,細弱蚊蠅。
“鈴兒,姐姐把她的全部功力都傳給了你對吧。”
“嗯,姐姐要我浩浩保護哥哥,可是鈴兒不會武功。”
“沒關係的,隻要你好就行了,哥哥現在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鈴兒,姐姐的武功博大精深,乃是將《天書》三卷融會貫通集其精華而大成。她的內力真氣與靈力皆精純深厚,均已有十三重天的修為,便是我也稍有不及。你雖是萬中無一的太和靈童能將各種靈力化為己用,可若不能熟練駕馭這些力量時日一長也會受其所害。這幾天我參悟《天書》並結合你的特殊異靈精煉出一套全新的修煉之法,現在我就將它傳授於你,你務必要用心記憶勤加練習,突破六重天後對自身力量應該就能駕馭自如了。
“凡宇宙萬物與智慧神靈皆源於創世鳳皇神,而生命又由神之意識進化演變而得,所以無上之境莫過於於神,而修神之道便在於以自然本我追求真我,善我,愛我與美我的過程,最終突破無極意識,與宇宙同化為一。換言之,每一個生命都存在這成神創造宇宙的潛能,隻有神之意識得意開發這種力量才能得意運用。但是以現在最高級生命人來說,要修煉成神必須經過七重進化,完成十八重天的飛躍——”
然後清瓏便為金鈴兒講述了生命之起源人的六脈,九種感覺,九種意識,以及修神法門,並摻雜以宇宙進化論,十八重天的輪回,神學論,六族論以及多重宇宙的概念,聽得金鈴兒心神飄渺,不解其意。之後他又補充道:“鈴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