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你爹自封為將軍後,大小戰事,從沒有缺席過,他是老將,不管是身手還是經驗,都相當豐富,這次的戰役,沒讓他參加,是因為皇上顧及他的身體,但是,你要知道,對一個將軍而言,閑置他就如同殺了他,你爹雖然嘴上不說,心裏應該很不好受。”
曲尚歌一聽,心裏一緊,“我爹他……”
“他身體很好,你無需擔心。”
“可是,你剛剛才說,皇上顧及他的身體……”
北歐炎弘握住她發顫的手,笑道,“這隻是不想讓你爹難受的說法,雖然他的身手和經驗足夠多,但這次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本王才沒讓他出征。”
“情況特殊?”
曲尚歌挑眉,“是指莫訖……赫連均策?”
提到赫連均策,北歐炎弘臉色一冷,薄唇也冷沉地抿緊了,他擔心的當然不是曲潭會有什麼危險,他武功卓絕,作戰經驗豐富,一般人想拿住他,是不可能的,他隻是擔心,赫連均策會對曲潭下手。
而之所以帶他去南江城,一方麵也是想知道玉麵金鋒的事,一方麵也是抓捕舒靖風。
赫連均策曾經以玉麵金鋒活躍在北歐,那麼,他定然與金鋒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有……
北歐炎弘垂眸,看著懷裏的女子。
她當初,跟赫連均策,是如何認識的?而在他們兩個人同為玉麵金鋒的時候,又一起經曆過什麼?
不管經曆過什麼,北歐炎弘都很嫉妒。
赫連均策擁有的,是他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她最肆意,最美好的歲月,還有,那個百裏燼塵,他們都擁有過她的曾經,就獨有他,沒有。
每每想到這個,北歐炎弘都是很鬱悶的。
不過,幸好,她的餘生隻有他。
他笑著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赫連均策這個人,心思也是很叵測的,本王是擔心他會對你爹不利,所以……”
“不會。”
北歐炎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曲尚歌打斷。
她很肯定地說,“他不會的。”
北歐炎弘嘴角一繃,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她就那般信任赫連均策?即使此刻莫訖與北歐正在交戰,即使此刻,牽涉到的人是她爹?
北歐炎弘鬆開她,那一刻,表情莫名的很冷。
曲尚歌抿抿唇,她知道他在氣什麼,但是,這件事,她卻無從解釋,她對赫連均策的了解,遠比他多的多。
而且,她是真的很肯定,赫連均策不會加害她爹。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我有點餓了。”
正在生氣中的男人一聽,頓時眉頭一皺,衝餘襄喊道,“找個客棧先落腳,吃罷飯再趕路。”
曲潭道,“這一路馬車趕的很慢,耽擱了很多時間,馬上就要到南江城了,不如到了南江城再吃飯吧?”
“歌兒睡了一天,這一天都沒進食,若是她懷了小世子,豈不是兩個人都要餓著?不行!”
曲尚歌,“……”
他就那麼心心念念著她會懷個小世子?
小郡主不行?
曲尚歌無語地翻了翻眼。
曲潭也是老臉一抽,再不說話了。
餘襄找了個客棧停了下來,這個客棧位於南江城三公裏外的劉姥村,曲尚歌一下馬車就發現,這個客棧,她曾經住過。
北歐炎弘也覺得很巧,因為,他那天在這個客棧裏遇到了蕭臨寒。
兩人一下馬車,各自目光一眯。
北歐炎弘拉住她的手,說,“走吧。”
“嗯。”
餘襄把馬車牽到一邊。
曲潭喊來小二,讓他把他的馬好好喂一喂。
小二笑道,“客官放心,保證讓你的馬吃的飽飽的。”說罷,領了他的馬就走。
曲潭跟在北歐炎弘和曲尚歌後麵,進了客棧。
客棧裏人不是很多。
幾個人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點了菜後,就坐在那裏等。
等菜的功夫,聽到前方一桌裏,有一個大漢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拄,吆喝著說:“媽的!那劉員外未免欺人太盛了,請了個武功高手來幫忙,我們能打得過才怪了,這要是回去,還不得讓人笑話了去,大哥,你說,這事乍整?”
那老大說,“被人笑話總比丟了命好。”
老二撇了一眼老三,說,“劉員外跟劉家莊有過節,跟我們又沒有過節,我們隻是拿錢效命,如今,事情沒辦妥,錢還回去就是。”
老三不滿地瞪眼,“那我們三虎兄弟的名聲豈不是敗壞了?”
老大道,“哥還是那句話,有命在比什麼都強。”
老三氣的吹胡子瞪眼。
老二笑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這才低聲對老三說,“你還沒聽懂大哥的話?那個人咱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