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程季抬手敲了敲門，他一手敲門，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裏。
程季插在褲兜裏的那隻手，食指和拇指來回摩擦著。
如果了解程季的人就會知道，程季這肯定就是心裏盤算著什麼事情了。而且，這件事情對於他的影響肯定不會小，這才會使程季不知不覺間做出這樣的小動作。
“進來……”
雄厚的聲音從書房裏傳出來。
程季推門進去，看到自己許久不見的父親端坐在書桌前。
他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哪怕是沒有人在一邊看著，他也要時時刻刻牢記自己的行為，絕對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怎麼說呢？
用……古板、一成不變這些形容詞最合適了……
程父俯首在書桌上，哪怕程季進來了，也並沒有抬頭去看一眼。
好像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事情能比他手中的那份文件來的重要。
可是，程季的一言不發到底還是引起了程父的疑惑。
“什麼事情？”
程父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程季。眸光裏一如平靜而又深邃的大海，波瀾不驚，好似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它的波動一般。
這是程季再熟悉不過的眼神。
程季微啟薄唇，“爸，周瑩是周氏的人……”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程父自然也聽的明白。
“嗯，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程父的話無疑是給程季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是，“那媽……”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找你媽說清楚。”末了，程父還低低的補充一句，“你媽這些年，真的是有些糊塗了……”
程季低下頭，不發一語。
隻聽程父過了半晌又開口，不過倒更像是自言自語，“周氏，以前不接觸，現在更是不能牽扯了……”
程季雙眼看向了旁邊大大的落地窗，古水無波，哪怕窗外繁華似錦，一片生機盎然之景，卻仍然不能挑起程季眼中的一絲波瀾。
本來以為那件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徹底根除，也應該是被解決的差不多了。
如今，聽著程父的語氣，好像是非但沒有解決，反而還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
程季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波瀾不驚眼眸竟泛起了一絲漣漪。
周氏……
程父回過神來，看到程季皺著眉頭的樣子，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仔細一想，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程父起身，走至程季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說些什麼，卻又感覺無從說起。
千言萬語彙至嘴邊，就隻剩下一聲歎氣，“走吧，去吃飯……”
程季瞬間就感覺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但具體是什麼滋味，卻無從說起。
他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握成拳，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
“你們終於下來了，快吃飯吧！”
程母眼角一掃，就看到兩個大早上不吃飯，不知道在書房研究什麼商業機密的兩個人終於知道出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