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風故意咳嗽了一聲,道:“李氏怎麼樣?”
“自己看,我先送她回去。”冷亦辰足尖一點,便如一陣風似的,帶著風邪消失了。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風落被一群小廝領著,風風火火趕到了。他看見屋中,便急的大叫起來:“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落氣急敗壞在屋中走來走去,剛才的一幕幕還在他腦海中轉個不停。
李氏房中滿地的獻血,到處都是丫鬟小廝的屍首,且都是一口被咬斷了脖頸。李氏的下場更慘,身體四分五裂,身首異處,若是不那李氏常穿的那件鮮豔的百蝶串花,風落幾乎不敢相信,地上這些碎屍是李氏的。
這麼多年,李氏跟在他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件事決不能這麼善罷甘休。
風落盤問過唯一幸存的小廝,那小廝事無巨細一一說了,越說風落越震怒。現在的年輕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身為過來人,一聽便知這時巫蠱之術。
別說整個西南國禁止使用這種秘術,就是他風家,也決不允許有人使用。更何況,李氏是他的寵妾,連他喜歡的人都敢碰,那膽大包天的主兒,說不定下一個要加害的就是他。
想到這裏,風落一拍桌子站起來:“傳我的話,風家所有人來前廳集合。”
李氏瘋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風家各個角落,大家都在紛紛議論,得知風落震怒,於是都如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站在前廳,等候風落調遣盤查。沒想到,眾人已經在這裏一個多時辰了,還是不見風落過來。
下人們不敢造次,蕭氏卻仗著風落的寵愛,肆無忌憚的抱怨起來:“不就是死個毒婦,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更何況那賤人跟外人苟且,已經丟盡了我們風家的臉,老爺還這麼護著她。”
身邊急忙有幾聲附和,蕭氏越發的得意起來:“那毒婦死了倒好,省的整天讓我們風家搞得烏煙瘴氣的。老爺身邊沒了她,也清淨點。”
“你還真是眼裏不容人啊。是不是早就盼著李彩娥死了?”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不過還真讓你說對了,我真恨不得她早死早托生呢。”蕭氏仍然在高談闊論,可身邊突然一個附和的都沒有了。大家使勁兒朝她使眼色,且趕緊提下頭,一副“我不認識蕭氏”的樣子。
蕭氏使勁兒擰著一個丫鬟道:“我說你吃了刀子劃了嘴,還是看見鬼了,怎麼不說話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道:“她沒吃刀子,也沒見鬼。”
這個聲音是……
蕭氏隻覺得背後一陣陣的發冷,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到風落一張鐵青的臉,頓時有種想扇自己幾巴掌的衝動。
“老,老爺,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想李姐姐死,我其實……”蕭氏急忙抓住風落的袖子。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耳朵不聾。”風落甩開她,大步走到主位上,轉身冷冷掃視眾人。剛剛還嗡嗡說話的眾人,急忙閉緊嘴巴,夾住尾巴,唯恐觸怒風落。
風落看了看大家,皺眉道:“還差誰?”
蕭氏為了表現,急忙站出來道:“回老爺,二小姐風韻綺在表演的時候,燒傷了,行動不便,三小姐偷了懸浮鈴,您罰她關禁閉,沒您的允許,她不敢出來。四小姐誤傷大小姐,也被您打了四十大板,這會兒也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大小姐就更不用說,您也看到她的傷勢了,要不是您給她輸入真氣,這會兒說不定就不在人世了。”
這幾位小姐是風家裏最拔尖的,也最令風落引以為傲的,沒想到,他國壽這一天,竟像報應一般,讓他最喜歡的幾個女兒都丟盡了人,且傷的傷,殘的殘。這麼多年,風落的名頭在西南國是響當當的,沒想到今年的五十大壽竟然過得這麼狼狽。
隻怕現在他已經是街頭巷尾的談資了,光風家的幾個丫頭就夠大家笑上半年的,更別說又瘋了一個夫人。
風落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當下並不慌張。可近些年已經積累了足夠人力財力,又過的十分安逸,家中突然出現了這種事,讓他一時也有些焦頭爛額。不過,以他敏銳的知覺來看,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李氏平日裏跟人結仇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李氏比蕭氏年長,更懂得察言觀色,審時度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以,跟她接觸的人,大家起碼都會被她的表麵功夫蒙蔽。而給她下巫蠱之術的人,一定是跟李氏認識的。否則不可能拿到她的貼身物品。
再者,那個人選擇在他壽辰這天動手,說明他想掩人耳目,因為這一天剛好人很多,找出真凶不容易。
風落閉上眼,風家每個人的臉都在他眼前一一閃過,然後被他一一否則。直到風邪的臉出現的時候,定格了。風落猛地睜開眼,掃視一周,風邪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