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答不出來就給我出去站著聽!”作為一個教師,對付不聽課的熊孩子他甚至有100種方法來收拾。皮膚黝黑的大叔臉上凶惡心裏暗爽,沒有什麼能比將自己的不幸施加於他人之上更容易獲得快感的了。
可惜,葉勝已經24歲了,脫離了熊孩子範圍後人總是能夠快速成長的,他們很快就能學會各種各樣的生存必備技能。比如撒謊,比如作弊。
旁邊的酒德亞紀把書悄悄的攤到葉勝的麵前,手指已經點明了答案所在的位置。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靠譜的隊友更令人感到欣慰呢?尤其是隊友跟你還是一家人!GJ!葉勝在心裏對亞紀伸出了大拇指,若不是要回答問題,他都想揉揉亞紀的腦袋以表讚揚了。
“我們組織的目標是:成全別人,惡心自己。我們的口號是: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喪屍圍城,青山郵政,使命必達!”雖然心裏是一萬個不情願,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口是心非是以一個必備技能出現在他的人生技能表裏的,即便他覺得這個口號跟目標抄襲意味濃厚的傻子都感覺的出,葉勝還是大聲的朗讀出來了。
“請注意聽講!坐下吧葉勝同學。”大叔臉見自己的懲罰未果不由得皺了皺眉,臉上的一對劍眉像是吃壞肚子的毛蟲擰成一塊,卻又礙於身份不好發作,不鹹不淡的用客套話撐下場,又轉身繼續授課了。
逃過一劫的葉勝坐下後百無聊賴的繼續望向窗外,看夕陽金色的殘光透過教室玻璃折射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斑駁的光影。亞紀坐在他的左手邊,乖巧恬靜的認真聽講做筆記,葉勝一偏頭就能看見她。光線經過牆壁的漫反射籠罩在她的褐色短發上,把發絲照耀成透明的金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叫做和平的氣氛,與亞紀用的洗發水散發出的香味混合,讓葉勝有種夢幻的感覺,就像自己5年前,他還在大學讀書的浪漫時光。那時候的亞紀跟他也是現在這樣,講台上老師喋喋不休的在講,教室裏充斥著寧靜與懶散的味道。可是左臂上至今未愈的猙獰可怖的傷口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疼痛,告訴他,3個月前的噩夢,真切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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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9年10月28日
地點:中國,長江,三峽水庫,水下40米深處。
言靈*蛇
古老的語言通過聲帶的震動,在漆黑的水下深處傳播,冬眠的蛇被喚醒,睜開眼睛,亮出獠牙,扭動著身軀遵從葉勝的指揮四散而去。
每次蛇釋放的時候葉勝就會覺得自己成了台探測機,但這台機器工作的代價卻不是電力,而是葉勝的精神和體力。所以每次葉勝工作的時候,酒德亞紀就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用自己的溫柔的臂膀保護他,此時的他脆弱如嬰兒,任何威脅都可能致命。保護他不被水中的暗流衝走,或者被水底的尖銳物傷到,就是她作為隊友的責任。
隨著蛇的流出,跟著變化的首先是葉勝的心跳,心跳次數不斷減弱,血液流速減緩,體溫下降,葉勝好像一瞬間進入冬眠中。
隨之減弱的就是葉勝的精神,亞紀能從潛水麵罩裏看到葉勝的臉色不斷變差,白,慘白,灰,青灰,鐵灰,死灰,除了依舊明亮的黃金瞳,葉勝此時看不出一點一般人應該有的樣子,眸子熔金般閃耀,折射出權與力交織的光芒。
平時潛藏在葉勝腦海深處的蛇被釋放了出來,順著介質四散而去。
他們從科學上說是一種生物電流,但在龍類看來這些不過是它們的仆人,當主人需要它們的時候,作為仆人就要獻出眼。葉勝釋放了言靈,蛇就以葉勝為圓心四散開來,將葉勝所需要的信息帶回。
蛇並非鐮鼬那種通過聲音傳達信息的言靈,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蛇是尋物大師,畢竟鐮鼬對於沒法活動的死物無法做出反應,蛇卻能通過傳導率的變化準確探尋死物中隱藏的物體。
葉勝眼裏的蛇猙獰而閃耀,鱗片光亮如鏡,隨著身軀的扭動有著奇異的美感。它們向著水底更深處遊動,穿過泥層,遊經礦脈,代替葉勝尋找此行的目標:青銅城。葉勝隻有5分鍾,這是蛇存在的極限時間,畢竟人不是狗熊,冬眠還不是人類能涉及的領域。
三分鍾不長也不短。
“呼”
亞紀的通訊設備裏傳來了葉勝蘇醒的訊息,她能感覺到懷中葉勝的血液從心跳逐漸變強的心髒中流出,溫度再一次回到了葉勝的身上。她鬆開緊抱葉勝腰部的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眉宇間透著關心的詢問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