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山,是一座不知是何時拔地而起的大山,其氣勢巍峨,晨光之下,宛若破地而出昂首蒼穹的龍首,其山體也不是光禿禿的,反倒樹林密布,水聲潺潺,不時傳來類似猴類互相回應的嗷嗷叫聲,也有野獸的咆哮聲。
其周圍方圓百裏都座落著無數山峰,雖然不比地龍山巍峨,卻也遍布河流,樹林無數,生機勃勃,各有特點。
而此時正值清晨,無數峰巒都被濃濃霧海覆蓋,除了地龍山露出大片山體,依舊昂揚,其他山峰皆是隻露出山巔或者被霧海淹沒,霧海茫茫,群山似浮動著的島嶼,初陽好像霧海中的航標燈。
茫茫的大霧如煙如濤,浩蕩似水,將群峰、岩石履蓋得嚴嚴實實。宛如新娘的頭巾悄無聲息的曉霧,拉不開,扯不碎。一切景物都迷迷茫茫,似真似假。
地龍山之頂密林遍布,某處傳來陣陣呼喝聲,有一少年正在不斷揮拳,日光還不強,隱約可見動作有模有樣,出拳,蹲馬步,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並產生幾不可聞的破空聲。
天邊的初陽似乎又上升了幾分,一道陽光正好落下,穿過重重枝葉阻擋,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這才露出身形,大約一米七幾的的身高,穿著洗的泛白的緊身衣衫,簡單幹練,勾勒出壯碩挺拔的身軀,腰身筆挺,古銅色的臉龐棱角分明,仿佛刀削斧鑿過一般,英俊無比,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額頭,脖子上布滿汗水,眉宇間透著一股沉穩,整個人揮舞拳影間,顯露出一種無形的霸氣。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少年神色一緩,口中發出一聲低喝聲,拳風一頓,停止揮舞,而後緩緩呼出一口氣,下意識的仰頭向上空望去。
陽光被參天大樹那巨大的樹冠擋住,隻有零零碎碎的陽光穿過枝椏葉縫,在少年臉上,身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少年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似是估計著什麼,而後喃喃說道:“快卯時了啊!早上出來的急,忘了給爺爺做飯,爺爺應該快醒了,得趕緊回去給做飯了。”聲音暗啞,卻透著一股陽剛,說到爺爺這兩個字時,話語間流露出一股尊重。
而後少年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臉上和脖子間的汗水,直接轉身,想要離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喂!小子,現在正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中的寅時之尾,卯時之始,天地間陽氣最為精純之時,你就這樣走了嗎?”
少年聽到了這聲音,腳步一頓,俊臉頓時流露出無奈之色,開口口說道:“小黑你咋起的這麼早啊?是不是昨晚睡得太好了?”話語說完,少年衣袖無風掠起,露出一截粗糙結實的手臂,詭異的是其上有一道漆黑的不規則圖案,像是某種碎片,透著一股神秘氣息。
一聲暴跳如雷的聲音響起:“別叫我蘇小黑,我沒承認過這個惡心得要死的名字!”而後圖案光芒一閃,鑽出一縷黑氣,而後黑氣在空中迅速膨脹,湧動,周圍沒來由的揚起陣陣陰風,地上的樹葉都被掀起大片,不一會兒,黑氣在空中化作一個通體略顯虛無,一米六左右的少年模樣,仔細瞧去,其麵容竟和前者少年有八分相似,隻不過眉梢間比前者多了幾分邪氣,周身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湧動,卻不再膨脹。
站在地上的少年望著這一切麵無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見慣,隻是帶著絲絲笑意開口地說了一句:“終於連名帶姓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了啊,記得你以前都說這是個惡心得要死的玩意兒……不是說好晚上你出來,我睡覺,白天我出來,你睡覺的嗎,怎麼?在身體裏待得無聊了?”話語間竟帶著淡淡的寵溺,宛若哥哥對弟弟的語氣。
黑影少年當即眼角一搐,當即大聲嚷嚷:“蘇勤你這家夥,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少用這樣惡心人的語氣跟我說話!!!”聲音暴躁,語氣桀驁不馴,卻隱約帶著一絲絲親昵。
被稱作蘇勤的少年見此也不惱,而是淡然一笑,說道:“是是是,我親愛的弟弟,哥哥下回一定少用,隻在沒人的時候,可以嗎?……哈哈哈”
“…………”
蘇小黑似乎早已習慣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個身體裏的兄弟,蘇勤的這副嘴臉,幹脆直接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蘇小黑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今天是卯月之始,此刻又臨近卯時,等到卯時一至,那天地之間的陽氣比平常可要濃鬱許多倍,機不可失!”
蘇勤聽聞,眉頭一皺,遲疑的說道:“可是爺爺醒來之後會餓著的,你也知道爺爺他懶,不會做飯啊!又愛喝酒,記得上回,我去遠處的一個山頭打野味,遇到了山賊,和他們糾纏了幾個時辰,等回家的時候爺爺一個人我就一個人坐在院裏的小凳子上喝酒,吃著地裏的黃瓜,可憐巴巴的。”話語中透露著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