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拍在她的背上,似是在安撫,又似是在按摩,輕柔的讓安之沉溺其中,還有那額間殘留的一吻,更是灼傷了她整個人。
所以沉睡,便來的如此之快,不是因為困頓,隻是因為這一切的未知中所衍生的迷幻,迷了她的眼,她的鼻,甚至她的心。
睡夢中的環境極其溫暖,她的神情也似乎很是安心,華裳就躺在她的身側,柔柔的看著,不放過她的每一個角落,就這麼靜靜的凝視著。
他喜歡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因為隻有現在,才是最真實的。
懷抱著和心裏想著眼裏看著的都是同一個人,那感覺,真的美到極致。
隻是可惜,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雲煙,終歸會有消散的一天。但他希望那一天來的慢一些,讓他能有機會在去細細的感受。
安之再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她在華裳的懷裏睡了整整一天,也正是臨近晚上的時候,他才不得已的起身離開去處理族中之事。
舍不得自不必說,看著自己離開後她微皺的眉頭,更是一種磨人的煎熬。
不過好在肅然已經把腓腓送了回來,小家夥似乎很不習慣呆在老頭身邊,剛一回到行宮,見到安之,便立刻撲倒在了她身旁。
在安之的枕頭邊微微打了個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
眼睛一閉,尾巴也跟著聳拉下來,毛茸茸的身體就這麼攢成一團,睡了過去。
所以當安之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它。
見華裳不在,她微微有些疑惑,可隨著記憶變得清晰,意識漸漸恢複,安之才終於想起了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就出現的怪異景象。
在師父的懷中醒來,給他疊被子,收拾屋子,出門遇到懷柔,莫名其妙的被潑了一盆水,洗澡,被師父看見,被他抱上床……然後那一吻,然後便睡了過去。
那一吻……安之想到這裏,不自覺的抬手摸向額間,回想起來,那裏似乎還隱隱的發著熱,讓安之一陣的臉紅,甚至有些害羞。
可害羞隻餘又想起這一天的事情,不自覺的皺眉,事情太離譜了,好像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這一天,集體發生了。
她細細的想,希望能在這一片蛛絲馬跡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可想來想去,卻都沒能給出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權當她的美人師父……犯病了?
想到此,安之摸了摸身旁他躺過的地方,那溫度似乎還在,可空曠的卻讓安之一陣的失落。
說不上來為何,就是覺得不大舒服。
然而這思想還未傳入太過,安之的耳邊便聽見了什麼聲音,抬頭去看,便見到迎麵而來的華裳。
見他隨手關上了門,便不由得的一陣心慌,似乎生怕他又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睡醒了?”他有些詫異,開口問道,似是沒想到這小女人竟會一覺睡到天黑一般,實在讓人驚歎。
安之點點頭,頭昏昏的看著他。
“那起來吃點東西吧,好好和大家道個別,明日我們便走。”他道,走上前拿起衣服放在她身邊,邪魅的一笑,“需要我幫忙麼?”
“不!”她立刻慶幸,紅著臉搖頭,抬手示意他趕快出去,自己才放心的換衣服,可卻沒想到,明日……他們就要離開了。
她有些舍不得,不管是肅然還是茶恒,甚至這鳳霄樓的一草一木,還有那個出賣主人的小笨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安之覺得不舍。
腓腓也跟著醒了過來,見她的麵色不大好,不禁疑惑。安之將之前華裳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腓腓也才終於明白過來。
“總歸要走的,你這麼難過也於事無補。”它道,想要安慰安之,卻發現自己也實在沒什麼話好說。
“我知道啊,可是想到明天就要走,覺得好倉促!”她微微抱怨,想起剛才美人師父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就一陣的難過。
才剛剛和大家熟悉起來就要離開,她實在是想不透。
可既然華裳已經說了,那這事情就是無法逆轉的了,雖然理解,可安之還是覺得走的實在太過倉促了!
不過她自然是無法去幹預魔族之間的事情的,即使她的身份隻是在華裳之下,她也從不會因此說些別的話。
平日裏的建議是建議,玩笑歸玩笑,可到了正經事情上,安之還是會乖乖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