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弄清楚這是什麼,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而在這無形之中傷害了他,實在也是她萬般不願的。
“龍安之,別再為自己找借口了!”懷柔忽然開口,似是看出了安之的掙紮和迷惘,打斷了她的臆想,緩緩說道,“王的心思沒人能懂,即便他如今對你好,也隻不過當你是繁卿轉世,就算知道了繁卿的魂魄已散,他還這般對你,怕是也在對自己當年的無力而彌補,但你要明白,你既然已經選擇不去重視他,那麼就幹脆果斷一點,離開他!你覺得你現在遊離在王的生活中,把他耍的團團轉,這樣好麼?對他公平麼?”
“我……”安之張了張嘴,被她輕柔的嗓音蠱惑的有些迷茫,越發的不知如何是好。
“放棄吧,你若離開,王便能恢複往日裏的生活,再不用替你擔心,為你著急,也不用整日因為你任性的小脾氣而煩擾,你不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麼?”懷柔放緩了聲音,靠近安之,她的眸中閃著異樣的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小女人,看著她由慌亂的不知所措,轉變到放下一切的緊張防備,低下頭去,無力的站立在那裏。
她滿意的笑笑,繼續蠱惑,“你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隻有你離開,遠離王的身邊,你才能過得更自由,王也會過得更輕鬆?是不是?”
“是……”安之點頭,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卻還是讓懷柔聽的一清二楚,她麵帶欣喜,正欲開口繼續引導,卻忽然見到麵前的小女人緩緩抬起頭來。
和這副沮喪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眸中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說,“可如果我走了,我就一定會後悔!”
懷柔一愣,眉頭深皺,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安之打斷。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不會離開,華裳是我的師父,盡管我現在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他依然是我的師父,從混沌中醒來,是他第一個出現在我的麵前,就算我在無形中傷害了他太多太多,我也絕對不會想著逃跑,越是這樣,我就越要留下來,努力改變我自己,努力陪在他身邊,去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錯!”安之微微停頓,喘了口氣,見懷柔的麵色越發不好,心下總算覺得扳回一城,不禁笑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巴掌,但卻打醒了我,我不會走,即便是師父有一天厭煩我了,我也要聽他親口對我說!”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懷柔氣極,抬起手指著安之,麵上滿布猙獰之色,“你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現在的王根本就不願意理你!”
“那又如何!他還沒有明確的趕我走,我們就有和好的一天!”
“你不要臉!”懷柔大怒,看著安之死皮賴臉的模樣不禁惱怒,道,“王都已經不稀罕你了,你留下來做什麼!自討苦吃!”
“我樂意自討苦吃,你管得著麼!”安之吐吐舌頭,對著懷柔翻了個白眼,“在說了,師父都沒說不稀罕我,你憑什麼說!你又以什麼身份來說我的不是,你充其量也就是師父的一個手下而已!咱們兩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安之挑釁般的看著懷柔,終於感覺自己找回了一點底氣和麵子,而懷柔也正惡狠狠的看著她,對於自己遊說半天而功虧一簣的結果感到萬分不滿。
兩個女人就這麼互相瞪來瞪去,誰也不願意先行退開,隻是都在兀自強撐,日近黃昏,這大漠的美景卻並沒有融化兩人的心,反而讓那其中夾雜的不知名的對立取代,形成了如今這蒼茫天空下,頗為煞風景的一幕。
可是,誰又知道呢!這結局如何,到底還是無法預料的!她們誰都不願意先退開,因為第一個退縮的人便當真是會輸了這場局。
良久之後,安之和懷柔的眼睛都酸的很,卻依舊強撐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似是終於按耐不住,懷柔率先開了口,先是一聲冷笑打破了這沉靜的氣氛,她站直身體,借著身形的差距居高臨下的望著安之,說道,“龍安之,我不會跟你一般計較,既然你不肯離開,那好,旁的那些我們暫且不提,不若就在此,我們賭一場,看看到最後,誰能俘獲王的心,誰才是最後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