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兩人一獸就這麼生活在這片山穀中,日子過的尤為輕鬆,沒有外界的是是非非,無人打擾,很是開心。
安之的傷也好的極快,沒過幾天就已經能到處的跑跑跳跳了。
山穀其實很大,這是安之在能自由行動之後所發現的,她帶著腓腓一路探索,繞過了整片綠地,穿過了山澗的小溪,晨起而出,日落而歸,卻又總能在夕陽下,望見那一抹白色等候在木屋前。
她每次都是開心的跑過去,仰著髒兮兮的小臉跳到他身邊,笑意盈盈的從背後拿出一大束的野花,然後說道,“送你。”
每日一束的鮮花,他盡數收下,趁著她回去洗漱的空蕩埋在木屋後的空地上,時日一長,便長成了一片。
在夜晚到來的時候,他們會並肩做在屋前的大石頭上,抬頭細數著天上的繁星,安之總會在華裳的肩頭睡過去,然後第二日卻又醒在屋內,她總是在清晨的第一眼中看到坐在床邊淡笑的他,她也總會看見他平淡的眸子揚起一抹笑意,然後輕輕的拉她起床,點著她的鼻子,溫柔的說,“早安。”
就是在這樣一種沒人打擾的環境中,他們度過了一日有一日,即使是安之完全的恢複了,他們也心照不宣的沒有人提出要離開,腓腓不說,安之不說,華裳亦是不說。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日子總會有盡頭,那一天,不會太晚,所以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萬分珍惜。
就是在這樣不清不楚卻又平淡的生活中,安之變得越發明朗,華裳也變得越發溫柔,像及了一對平凡的夫妻,過著平凡的生活。
可是呢,事實總歸是殘酷的,就如之前所說,這日子,總不會一直平靜。
那一天的天氣極好,和往常一般,似乎這山穀裏就從來是不分四季的,陽光很暖,風很柔,隻是那一天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四周山壁圍成的山穀中央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忽然變得陰鬱,像是被罩上了一層黑霧,遮掩下來顯得極其昏暗。
安之沒有拉著腓腓出去玩耍,隻是站在木屋前,呆呆的看著這場景。
她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然而像是印證了她的話一般,就在不久之後,天空中落下了大批的魔兵,穿著黑色的衣衫整整齊齊的站在木屋前,落地不過片刻便又齊齊的跪下,衝著這邊齊聲的呐喊著。
那聲音響徹了整個山穀,震得安之的心有些微微的發疼。
他們說,“恭請王回宮。”
她站在那裏,回頭望了望倚在門邊的華裳,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嘴角,笑道,“你的孩子們來接你了!”
他點頭,麵無表情。
“那……你要回去麼?”她問,心中不知為何,隱隱的有些期待,可卻在他點頭的那一刹那,又瞬間落空。
他說,他要回去。
回到魔宮,回到閻羅殿,去執掌他的生殺大權,去帶領那些殘暴弑血的魔兵對抗天庭,去殺戮,去征途。
安之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垂著小小的腦袋站在那裏,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發酵,她忽然間不想說話,不想動彈。
隻是呆呆的看著腳底下的土地,那裏有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正隨著風微微的擺動著。
可是忽然間,它的身旁多了一雙白色的鞋子,顏色兩相對比,竟然相同的幹淨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