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過後的安之,常常在想,也許顏又說的話她當真應該要往心裏聽一聽的,隻是可惜,這時候的她根本一門心思紮在了華裳的身上,是以把那些旁的事情都放在了腦後,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那些麻煩蜂擁而至的時候,幾乎讓她沒有反應的餘地。
顏又上午剛說過要她小心懷柔和冽宴,下午時分這兩個女人中的一個便來到了她的房門前。
門也不敲的,便就這麼直接推門而入。
而此時,安之和腓腓在房裏睡得正香,連日來的折騰已經讓一人一獸太過疲憊了,如今知道身旁的房間就住著她的美人師父,睡得自然要踏實得多,隻是這美夢並沒有持續多久,安之便被門外一陣巨大的聲響給震醒了。
腓腓隻是頗為不滿的翻了個身,嘟嘟囔囔的依舊睡著,安之卻抬起頭見到忽然出現的冽宴,皺了皺眉,替小家夥整理好被子,便趕忙跑了出去。
不顧冽宴的驚詫,一鼓作氣便將她推了出去,然後回身,將房門關好。
“你這瘋女人,做什麼?”冽宴狠狠的撥開安之的手,怒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她反問,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魅惑,聽在冽宴的口中,都是一陣的麵紅心跳,雖然很是討厭,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有種吸引人的特質。
可如此之想,她卻似乎更加厭煩安之了,不禁開始冷嘲熱諷,“王叫你去吃飯,你還有心思在這睡覺,真是不知好歹!”
“這位姐姐,你說這話講講良心好麼?我又不知道他忽然叫我去吃飯,當然會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在說睡覺怎麼了,我睡覺礙著你什麼事了?”安之不滿的反駁道,因為沒怎麼睡醒,加上身上的疲憊疼痛越加強烈,安之甚至覺得五髒六腑內都一陣翻湧,似乎之前被顏又打傷的內傷也沒有好的徹底,是以當這女人忽然出來挑釁的時候,她便是越發的不滿。
長久以來都是隱藏自己的性子,不爭不搶,不哭不鬧,可現下的安之,卻似乎脫胎換骨了一般,開始隨性起來,變得越發的放縱不羈。
“你還有理了?”冽宴一挑眉,很是不解的看著她,“真不知道王看上你那一點,長得不好看,又不會說話,莫不是施了什麼妖術迷惑了王?”
“妖術?”安之一愣,指了指自己,頗為不可思議的說道,“我?你是不是傻子,我是神,哪裏會什麼妖術!”
“神?”冽宴鄙夷的一笑,“我還當真是未見過這般無能的神,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神,卻連那些為你而死的石人族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神不神的。”
“你……”聽到石人族的名字,安之的心忽的一沉,她說的沒錯,她的確無能,若不是因為她那一日的魯莽,或許石人族不會因此而送命。
見到安之終於敗下陣來,冽宴便又是諷刺的一笑,忽然的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邊,輕笑道,“偉大的神,若是你準備好了就趕快去殿裏,王可還等著呢!”
說罷,便步履悠閑的離開了。
安之兀自站在門口想了片刻,她自製自己是對不起石人一族的,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卻已然無法挽回。
隻是想起往昔的那些事情,現在的安之依然會熱淚盈眶,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幾滴淚水,安之笑自己越發的軟弱。
什麼時候開始,一向不哭不鬧的龍安之,開始習慣用眼淚來宣泄感情了?
鎮定了心神,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扮,抬步往外走,昂首挺胸,盡顯驕傲。
即便是如今,她依然不願意被人看到她的軟弱,即便她已經無法在堅強,可自尊,卻依然保留。
大廳之內,巨大的圓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珍品佳肴,可奇怪的是,卻隻有華裳自己坐在那裏吃飯,而顏又、懷柔、冽宴等其他人則是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見到安之進來,顏又便和她對視一眼,算作是打招呼,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雖然萬分不解現下的狀況,可早就習慣了和華裳一同吃飯的安之,卻是徑自習慣性的坐到桌邊,意外的沒有看到除了華裳之外其他的餐具,一時間便也隻得不解的愣在那裏。
“神族的人都這般無禮的麼?竟然不請自來的自動上桌?”身後的懷柔忽然開口,諷刺道。
“柔殿下請注意言辭。”一旁的顏又跟著開脫,似是想為安之主持公道,卻奈何懷柔根本不近人情。
“怎麼,我說的沒錯麼?別說是她,就連我們都沒有資格同王一起吃飯,她一個小小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
“我又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安之忽然開口,語氣甚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