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像這些都已經預習過了千萬遍一般,他的身體非但沒有反抗,反而很是熟練。
就好像曾經在什麼時候,她也如此狼狽的趴在他懷中,他也這般心疼的安撫過。
細細的去回想,卻找不到任何的答案,他隻是機械卻又溫柔的重複著一個動作,卻又一時間舍不得放手。
不知道安之哭了多久,然而直到她承受不住緩緩的軟倒下去,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淚水。
哭喊了大半日,加上驚嚇和諸多的傷口,她能撐到現在,怕是也足夠堅強了。
華裳卻依舊皺著眉頭,看著她倒在自己的臂彎中,一個抬手,便將她攔腰抱起,一路朝著鸞鳴宮而去,每一步都走得那般沉重。
和來時的急切不同,現在的他反而更加的平靜。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何那般急促,卻隻是在宮殿裏仿佛聽到了一聲呼喚,好像是在叫他,好像他若是不去,便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心驀地一痛,來不及思考和探究,身體便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去飛馳,轉眼間便到了這女人的身後,看著她被包圍在萬蛇窟中,他卻一陣沒來由的怒氣,驅散了所有的陰霾,然後直直的站在她身後,淡淡的沉思。
可發展至此,他依舊想不通透他的這些舉動。
低頭看了看依舊昏睡的小女人,哭了大半日之後的眼睛已然紅腫不堪,唇畔緊緊的抿著,好像在夢中依舊在抵擋恐懼,她明明不算漂亮,卻偏偏清秀的讓他過目不忘。
和他見過眾多的女人不同,她不豔麗,不做作,不驕傲。
淡的像一汪水,就如同當年的繁卿。
可她的眼中卻又帶著一絲繁卿沒有的茫然,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困擾著她,卻又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解決的難題。
華裳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思考著,像是不覺得累一般,他抱著她,不曾放手。
可路途終究還是會到達盡頭,鸞鳴宮近在咫尺,他的眉頭也跟著越發的深皺。
然而在進入宮殿的那一刹那,他麵上的疑惑不解卻被忽然的深藏,反而一個使力便將安之扔到了地上,可若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力氣用的極巧,即便是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安之大抵也是沒有過多的疼痛的。
他信不走回主位上,一手揮開了意欲貼上來的懷柔,冷冷的看著下麵逐漸蘇醒的安之。
等著她完全的清醒過來,他才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安之愣愣的抬頭,她的記憶有些混亂,許是因為太過害怕,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這裏,可當看到華裳的那一刻後,她卻忽然猛地記起,似乎在萬蛇窟裏,就是他忽然出現,救了她。
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此刻冷淡的麵容,安之忽然搞不懂他對自己的態度。
前一刻可以心狠手辣的讓她煙消雲散,後一刻也可以帶著她回到這偌大的閻羅殿,一麵是出手相救,一麵卻又冷然相對。
她張了張口,卻忽然感覺有些發不出聲,便隻能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他,表達自己的萬分不解。
華裳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忽然見到門外忽然跑來的顏又,劇烈的喘息著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便猛地朝著他躬了躬身,道,“王,請饒她一命。”
華裳不悅的看著顏又的動作,別說他現在沒有想要殺她的心思,即便是有,怕是也輪不到他來說話。然而身旁的懷柔卻不等華裳去回答什麼,忽然嬌笑著開了口。
“王隻是問一問這女人的身份,殿下怎麼就以為是要殺了她?更何況,往日裏不曾見到殿下這般上心哪個女子,莫不是對這姑娘,有了想法?”
安之聽此,生氣的想要大叫,卻奈何發不出聲音,隻能狠狠的瞪著眼前的蛇蠍女人。
說是要帶著她來找華裳,卻偏偏引她去了萬蛇窟,她怎麼就那麼傻,竟然相信了她!
相比於安之的氣憤,顏又卻似乎要冷靜的多,他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懷柔,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轉身恭敬的麵向華裳,他道,“王,您被困於昆侖頂時曾擔任四宮二十八殿中白虎參殿的殿主,而這女子便是你當時唯一的徒弟,我和她曾結組參與過昆侖試煉,所以較為熟悉。”
“王的徒弟?”懷柔輕笑,看著安之的眼一陣的諷刺,“這姑娘難道不是四梵天上那位尊貴無比的龍神嗎?竟然屈尊到了昆侖頂,還做了王的徒弟?殿下編個笑話怕是都要比這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