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故地重遊(2 / 2)

深夜的聖壇空空蕩蕩,許是千年之前的紹生下過什麼命令,這裏已然成了廢墟一片。

安之和腓腓走上去,憑借著模糊的記憶試了幾次,才重新的啟動了聖壇。

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可這一次,那個原本牽著她手的男人,卻已然不在。

身邊隻餘腓腓的陪伴,再沒有往日裏那些笑鬧的身影。

她還有些來不及去感受太多的東西,眨眼間,便又回到了那片被荊棘林包圍的空地。

地點還是從前的地點,卻換了時間,換了心情。安之已經記不得當初是如何掉進洞裏的,是以也隻能和腓腓一起,連夜摸黑找尋出路。

隻要找到那條神秘寬廣的鏡河,就能再一次的回到石室,如果她猜的沒錯,華裳,大概就在那裏吧!

然而這一次沒有了華裳的幫助,和眾人的扶持,安之和腓腓隻能一步一個腳印的四處尋找,一麵要閃躲防備著荊棘林中的各種機關,一麵又要觀察著地形,小心著那些一旦觸碰便會剮蹭肉皮的荊棘。

經過了大半夜的折騰,才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找到了那條河,可到了現在,一人一獸的身上已然被鮮血染紅,正疲憊不堪的坐在河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們的力氣已然不多,要如千年前一般的直接渡河怕是困難重重,更何況現在河中的迷霧又起,他們看不清對麵的模樣,也不能保證這裏是否還如千年前一樣的安全。

所以在稍稍休息了片刻之後,安之便起身開始找尋一些能用得上枝幹,想要做出一條竹筏來。

然而要在這片荊棘林中找尋正常不會傷人的枝幹,簡直是難上加難,也正是因為如此,安之的手幾乎要被那些荊棘傷的麵目全非,鮮血順著手指滴下,竟然將這一路染得血紅。

腓腓有些心疼,可它小小的身體實在做不了太多,能幫的上忙的它都盡力在幫,然而若是受了一點傷卻還是被安之嗬斥著停下。

她總是這樣,關心別人,卻永遠都在放縱自己。

她的人生信條便是與人同樂,卻又從不與人同苦。

所以在大半日的折騰之後,才勉勉強強的做出了一條僅能容下安之和腓腓的竹筏,費力的將它推下水,撿來了一條較長的杆子,便開始了渡河。

渡河的過程暫且不提,隻是其中的困難,大家自行想象,畢竟對於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和神獸來說,能做到這般程度,已然不易。

河岸邊的場景依然如舊,安之和腓腓沒有過多的停留,便順著河岸一直往下走去,很快的,便見到了那闊別了千年的石室。

趁著腓腓一個不注意,安之便抓起了它小小的身子,猛地丟盡了袋子裏,她不是嫌棄它麻煩,隻是太過擔心。

她的感覺很不好,失血過多不說,身體亦是萬分疲憊,可她知道,就算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也無法保全腓腓的安全,更何況兩人已經都成了這般模樣。

所以,把它藏起來,才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吧。

緩了緩氣息,安之抬眸,一步一步的走進石室,折騰了一整天,如今已然日落黃昏,就著這斑斑駁駁的點點光亮,她一路向前,然而果不其然的,在進入到石室中的時候,一眼便望見了那個站立在梳妝台前的華服男子。

她欣慰的笑了笑,暗自歎息自己猜的果然沒錯,可即便如此,到底還是被他溫柔撫摸妝台的樣子弄得萬分感傷。

他自是多情,可惜情歸處,卻始終不是她。

許是因為他想的太過入神的緣故,就連安之走到了他的身後也沒有察覺,片刻之後,才被那一聲輕輕的呼喚驚得回頭,詫異的看著麵前滿身血汙的女子。

和那一日她撕心裂肺的模樣不同,這一刻的她仿佛已經想透了什麼一般,眼中盡是清明,微微皺了皺眉,華裳直直的盯著她,抿唇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安之微頓,看著他現在這般的樣子,便不自覺的想起那一日的昆侖山下,想到了石人一族的死,她便也忽然的來了氣勢,板住麵孔,狠聲道,“我不能來麼?這地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你說什麼?”他挑眉,隱隱的蘊藏著怒氣,越發不理解這小女人為何忽然變得這般強硬,似乎她明知道自己會送死也偏要摸他的老虎尾巴,而看著她一身狼狽不堪,滿身的血汙傷口,他卻好像更加的煩躁了。

不知為何,好像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會莫名的煩躁,雖然在他的記憶裏,這不過是見到她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