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聖賢,豈能無私,齊天小聖不得不承認,在與魏王多年有相濡以沫之中,比起與沙頻頻的兄妹之情,自然要遜色不少。況且,如若沙頻頻的兒子有朝一日當了皇上的話,才算是真正的修成正果。盡管,他知道天命不可違,但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不認命,讓他不得不盡力而為。
這天晚上,齊天小聖蟄伏在太史令李淳風的府上,即使他有天大的本事,能算得有人要阻止他的行動,可他畢竟是個肉眼凡胎。
眼看著五更已過,齊天小對著李淳風吹去幾隻磕睡蟲,他便又昏昏睡去,人事不醒。
齊天小聖見大事已成,立即又返回魏王府,魏王果真如他所說,行至上朝的路上,就遇到一群強盜劫持,立即回回轉,並派兒子李勝前往長孫無忌上朝必去的路上,向他告假。
長孫無忌一時疑惑,早不搶晚不搶,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意外,又說不得了什麼,隻好歎道:“即如此,罷了。”一時心上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齊天小聖一路跟著李勝,見長孫無忌神情不悅,知他心中不安,於是搖身一變,變作一算命先生,攔住他的轎子,問道:“轎上可是長孫大人?”
長孫無忌本來心情煩燥,又見無白被人攔了轎,一時氣極,怒道:“何方妖人竟敢攔官的官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齊天小聖微微一笑,故弄玄虛道:“傳今日大人要幹成一件大事,與國家社稷有關,是不也是?”
長孫無忌聽了,大驚,立即令轎車停轎,下子轎子,對齊天小聖道:“仙道何出此言。”
“天機不可泄露,大人乃當世奇才,國之棟梁,今日所行之事可大膽行事,必成功無疑。”
說著,就地打了轉身,化作一股青煙,瞬間無影無蹤。
長孫無忌喜道:“起轎,天助我也,今日之事成亦。”
當長孫無忌向高宗奏請讓王皇後收養李忠為子,皇上立李忠為太子的時候,高宗一臉茫然。他不知道他舅舅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大唐素來以聽讕納讕為宗旨,不過他一直沉湎於與武才人恩愛歡娛當中,還沒有時間去考慮立太子的事情。柳奭也遞上奏折,提出了和長孫無忌一般的建議。高宗一時著急,卻找不到任何反對的理由。他環視了一下站在殿下的所有文武大臣,希望有人能站出來說話,無奈沒有一個朝臣出來反對。
“太史令李淳風何在?”
傳令官道:“稟報萬歲,今日太史令不曾早朝。”
高宗滿臉不悅:“這個李淳風,聯太慣著他了,連早朝都不當回事,豈不是把聯不當回事嗎?”
長孫無忌道:“李太史上朝平日裏也是隔三差五的,這是皇上給他的特權,所以今日他不上朝也不奇怪。皇上,老臣所奏之事,你意下如何?”
高宗正在氣惱,見他還在追問,一時口急道:“準奏。”
長孫無忌與柳奭相視一笑,卻又不露聲色。
卻說李淳風一覺醒來天色大亮,驚道:“今日何人壞我大事。”
也不洗漱,乘了快馬,直奔皇宮而去。在宮門外,與下朝的一班朝臣相遇,心道壞了。
柳奭乘著轎子,看到他愣在馬上,吩咐轎夫們停轎,下了轎子,對他笑道:“李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剛才皇上在朝堂之上大發脾氣,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朝都不上了。”
李淳風聽了,自知多說無益,笑道:“今日早上患了內急,出不了門,趕來已經晚了。”
“我勸太史令以後不要老患內急的話,一次可以,兩次、三次可以,第四次就不可以了。”
李淳風見他一臉的得意,知他前日所說的事已經辦成,歎息一聲,調轉馬頭,也不理他,徑直去了。
王皇後喜不自勝,皇上恩賜,自己竟然有了兒子,簡直是天降祥瑞。她特意準備了一大堆厚禮,前往長陽宮向沙顰顰道謝,沙顰顰受寵若驚:“娘娘這樣的大禮,妹妹我何德何能?如今李忠得在你膝下承歡,作妹妹的十分歡喜。”
王皇後拉了她的手:“妹妹,你放心,這孩子我一定會視為己出,好好撫養。皇上已經答應,過不了多長時間,就給他行太子加冕之禮。你就放心吧。”
沙顰顰聞聽,不覺落下淚來,王皇後不解問她:“兒子被立為太子,這可是皇宮中所有妃子求也求不來的榮寵,妹妹為何反而會傷心?”
沙顰顰擦了擦眼淚,強裝笑臉:“我這是高興地哭了。”
送走了王皇後,菊香不解地問她:“娘娘這是怎麼了?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沙顰顰幽幽地說:“這不是好事,有可能就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