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枝一直等到弟弟再次睡著,且不是昏睡,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
景司夜看著她出去,當然起身跟著,這才有機會和她說話,低沉問道:“你弟弟沒事吧?好好的在家休養,怎麼會忽然病了?”
黎漸往已經手術幾個月了,按理說不應該病變,但是凡事都有意外,楚青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低垂著眸子,一邊擺弄手指,一邊確定房門已經關好,拉著他去了樓梯口,四周沒有人,說話個人方便,壓低了聲音,“漸往的身體太虛弱了,有時候排斥吃藥,我一直沒有時間回去看他,我爸又忙於店裏的生意,難免忽略了他。”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自責,身體是他自己的,如果他都不愛惜,旁人再多關心,也沒有大的作用。”
景司夜說的都是實話,可是落在楚青枝耳裏,難免不大中聽,她迅速抬頭,瞪了他一眼,“漸往的性格從小就那樣,怎麼會輕易改變?再說,不是所有人都想你那麼自律的。”
自知食言,他苦笑了聲,然後走近,拉著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我不過隨口說說,你看看你,又這麼激動。凡事都要循序漸進,我知道不能勉強,可是以後他重要自己成長的,你關心他當然沒有什麼不對的,本來就是一家人,我的意識是不希望你那麼自責,作為姐姐,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我家那幾個,我還真的情願沒有。”
很少聽到他說起家裏的兄弟姐妹,不過景家的情況,她一清二楚,估計觸碰到了他的那個柔軟的地方,不過她不是有意中傷的,悶聲悶氣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你自己亂想。”
“我隻是羨慕你弟弟有一個你這樣處處為他著想的姐姐,可是他還會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使用些小性子,你不生氣,還幫他解釋,你們的感情,還真讓人羨慕。”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估計會酸溜溜的說他們姐弟感情太好了,甚至會好過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姐弟,然後含沙射影的說弟弟的不是,今天卻十分感慨。
她趴在他懷裏,聽著他平靜的心跳,但是知道他心裏一定波濤洶湧,在景家那樣的人家,他從小看似集名利和寵愛於一身,但是麵對眾多兄弟姐妹,還要努力拚出一片天地,讓父親漸漸看到他的成績,最後還要冒著生命危險擺脫兄姐設下的陷阱。
一步一步,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說起來,哪怕他是含著金湯匙出身,一樣也會羨慕平凡人家的姐弟感情吧。
她忽然懂得了他的心酸,即使他沒有明說。
“那你待會要不要回去?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他微微推開她一點,讓二人平視,這才慢慢開口:“那你呢?今天是否要留下來?”
她回答的理所當然,“漸往一個人住院我不放心,護工未必能看護好,明天我也和劇組請假了,我想看護一晚上,等明天過後看看,確認他沒事了,我再回劇組。醫生說可能他體質太弱了,術後的反應這個時候才顯現。唉,還是我看著他兩天吧。”
“你連著拍戲沒有休息,還要繼續守夜,身體會吃不消的,還是我留下來。”景司夜今天也很堅持,而且讓她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