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到底還是顧好了別人,就顧不了自己。他們這趟回來後不久,就有緋聞往她耳朵裏灌了,他們公司的出納,有一天在商場遇到她了,就拉她到一旁咬耳朵,說“嫂子你可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你還蒙在鼓裏”。出納說,秦思格的出差報銷清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一個標準間、五天。
海麗明白,出納是要告訴自己,這孤男寡女地出去那麼久,隻開一個房間,那不是如膠似漆、夜夜激情又是什麼?
她的整個身子都震了一下,剛買的化妝品也差點兒掉到地上打碎。但她還是馬上平靜地有威嚴有笑容地對出納說:“你向來喜歡想象、說不負責的話嗎?你難道不知道,吳小玉會回家住嗎?”
緋聞就這樣給哽住了呼吸。吳小玉後來還到家裏來謝過海麗,她邊在露台上剪花枝邊和吳小玉拉話匣。吳小玉表現出一臉的崇敬說:“海麗姐你真高雅,竟然還會自己種植玫瑰。”
海麗也笑,她當然不能說她其實一點兒也不高雅,她學種玫瑰是因為想天天都有自己的玫瑰花,她對它期盼到如果秦思格願意每天早晨都剪一朵放到她麵前她也一點兒都不會心疼,一點兒都不會覺得他夭折了她對玫瑰所花的時間和心血,隻要他肯,她願意一直種,種出更多的鮮豔來讓他剪了送給自己。
但是那天吳小玉說著說著還是漏了嘴,當她們說完玫瑰的品種習性等等時,吳小玉便開始講上次出差的一些事,說“秦總很愛海麗姐你的,飛機上他老講你”,吳小玉最後還說“秦總這人其實挺幽默、挺有情調的,我們吃自助餐時,他講笑話讓我肚子都笑疼了。”
海麗收好剪刀,說:“小玉,小心有刺。”吳小玉的話讓她的手被刺痛了,誰都知道秦思格是個嚴肅的人,而也隻有她海麗知道他具有幽默、情調的一麵,但那是他的從前,是當初他們戀愛的時候,結婚後他就不再是了。她一直拿他的這些改變當作是一個男人的成熟,但是沒想到他的另一麵會在吳小玉麵前複蘇。
那是一種掙紮
海麗沒有逼問秦思格,依然每天早他半小時起床,早他十分鍾吃完,每晚的黃金時間看電視或是上電腦依然是他的選擇項,他洗澡時她還抱著他的睡衣等在客廳的落窗邊,遠遠地看著露台上嬌豔的、她一直希望能鏈接了愛和幸福的玫瑰。
不是不心痛,而是痛快了也許被拋棄的更快;不是太軟弱,而是逞強了可能會更早地麵對結束。
因為她清楚秦思格,知道他的心裏現在一定是處在一個抉擇的階段,在這種時候,溫柔和愛是引力,不動聲色是定力,而吵鬧、搏麵子都是助力。
海麗也偷偷地哭過,那天獨自在江邊走到很遠,然後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大聲。而且自從看見吳小玉說那句話時的迷戀眼神後,她的睡眠質量就沒好過,整夜整夜的夢魘讓她不安、憔悴。甚至有一次,她還夢到去世多年的奶奶,奶奶說:“麗麗,如果你疼了,就跟我走吧,我那裏什麼痛苦也沒有。”那晚她嚇得大喊大叫,第二天早上問秦思格聽到沒有,他說沒有,隻知道她好像不停地翻身。
她扭過臉去,知道那就是一種掙紮,喊叫不出、無從發泄的掙紮。
隻是在看到秦思格還是喜歡吃她做的早餐後,她邊給他擦好皮鞋邊想:如果自己的風平浪靜沒有把秦思格更多地推出去一些,那麼她就獨自掙紮吧。
但是一個月後,海麗發現自己錯了,她多傻,傻得讓秦思格和吳小玉拿捏住她。當秦思格那天晚上出奇地不看電視,不開電腦,告訴她吳小玉懷孕了時,海麗悔得腸子都綠了,是自己太相信自己的愛、太相信秦思格也許有過曖昧事但他一定知道分寸更知道不能辜負她的百分百付出。
她決定她一定要贏才行
海麗睡了整整一天。傍晚醒來時,感覺一切都變得透徹和冰涼了,像這一季開得正盛的白玫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