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喝了一杯酒，應邀再次滑入舞池。李清揚出奇的高，起碼有一米九，水靈穿著高跟鞋也隻及他胸前，手搭在他肩上時人就也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傾。李清揚大手扶著她的腰，一進一退力道合宜地帶著她的舞步，極具紳士風度。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李清揚的聲音極具磁性，仔細聽還帶著絲絲地愛慕，隻是這時候水靈已經被酒精麻醉地聽覺神經遲鈍，什麼也體味不出了。
“好，你呢？”
這是重逢後，第一個有人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接下來的話她卻再無心思去聽了。想想這些年她到底過的好不好呢，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的事業似乎有所小成，技術不錯，人脈也越來越廣，可是這是她的初衷嗎？她孤身一人去北京闖蕩的初衷是什麼？
——為將來與謝潘的重逢尋求一個未來。
可是現在這個未來已經不複存在了，她還有必要再堅持她的最初的抉擇嗎？當這一切都已失去了意義，她還有必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嗎？
與李清揚一舞回來，趙飛羽也被黃明半摟半抱地送了回來，她是真的有些醉了，連腳步都是虛浮的。黃明把她放下，並叮囑水靈讓她少喝點酒才神色鬱鬱地離開。水靈瞄了一眼他的背影，衝著趙飛羽別有意味地笑，“黃明不錯，追了你那麼多年了，現在這麼癡情的男人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你再不接收我可要出手搶了啊！”
水靈也有些醉了。
“噓——”趙飛羽拉著長音湊近水靈，一指食指點在水靈唇上，“這個你是搶不走的。”
“哦？你就那麼肯定？”水靈不以為然，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絕對的，人心更是飄忽不定的。
“誰你都可能搶走，這個你一定搶不走，誰也搶不走……”無意識地說著，似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趙飛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噤聲，低頭喝酒。
“不要因為搶不走就不珍惜，真有那麼一天你哭都來不及。”看著她，水靈心裏突然湧上一絲苦澀，她起碼還有一個搶不走的人，可自己呢，好像什麼都沒有了，都被人搶走了。
“你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還想教訓我，姐姐我不比你明白？可是……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賤！沒得到的那個永遠是最好的，越夠不著越想夠……”趙飛羽說著，言語中已經夾雜了哽咽，手握著酒杯幾次送不到嘴邊，最後終於放下伸手摸了把眼淚。
水靈抹抹衣兜想找片紙巾給她擦，可摸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穿了一身晚禮服根本就沒兜，於是隻好拿袖子給她擦。
“對不起，姐妹今兒讓你見笑了。”揮開水靈送上的袖子，抬手喝下那杯酒，灑脫地笑又回到了唇邊，“其實我早就對謝潘死心了，他就像陣風，刮過去就是刮過去了，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下來。水靈，你也一樣。”
對，她也一樣。水靈自嘲地笑，眼淚混著酒水一起往下咽。
“撫平一次戀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人生得意須盡歡。”趙飛羽喝下杯中剩餘的紅色液體，湊近水靈麵龐，指著落地窗前一身高雅的男子說，“就以他為目標，你我各自出擊請他跳支舞，再比試一回，誰贏了他今晚就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