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澤選擇繼續活下去,隻有在薛煥東這裏他才是最安全的。審訊室有一刻的寂靜,未然將筆芯兒摁了又摁,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話。
“為什麼在殺了冬瓜後,你自己不逃?”這是未然最好奇的一個問題,因為當時的仲澤破窗而出的話,說不定還能夠逃出生天。
仲澤輕輕一笑,誰想說出如果他跳下去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條,前有餓狼和黑暗,後有猛虎和光明,他自然會選擇後者。
“未然,隻有愚蠢的人才會問出這個問題,你還太年輕。”仲澤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未然,剛毅的麵容在燈地照耀下柔和了許多,未然長得還真像他父親。
“你!”未然第一次被犯人這麼評論,真是哭笑不得。他自己的毛病他自然知道,但明說就讓人很不舒服呐。
薛煥東伸手將未然指向仲澤的手指拉了回來,“隻有怕死的人,才會坐在這裏。”
“哢吱”仲澤的拳頭緊緊握住,聲音在徹底封閉的審訊室裏回響,有幾分詭異。
“怕死,哼~”仲澤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若不是因為他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他又何必在南門臥薪嚐膽這麼久。
“殺死冬瓜的原因是什麼?”
仲澤看了一眼薛煥東,才慢悠悠地回答未然的問題:“原因?我想這個未甜最清楚了,廢物留著隻是浪費資源罷了。”
未然筆尖頓了一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們都知道的道理,但當你真正目睹這個道理降落於人時,心中多得是震撼。
“為什麼要殺死未甜?”這恐怕才是重中之重,薛煥東聽到後難得地換了一個姿勢,眼中多了些深究。
“也沒有什麼。”仲澤隨意地轉動了一下卡在手腕上的手銬,幽幽地說道:“殺人滅口罷了,雇主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可惜的是,我們輕敵了。”
不知為何,仲澤在未甜的身上看到的是“未來可期”。
“雇主是誰?”作為薛煥東的兄弟,未然自然知道煥東最關心的問題,直接便問了出來。雖然自己也知道,真相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解開。
仲澤再一次轉了轉自己的手銬,富有深意地一笑,眯起的眼睛裏醞釀著難以察覺的算計。
“至於這個雇主嘛……”停頓了幾秒鍾,他似乎是想看到薛煥東作何反應,令他失望的是,薛煥東始終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端坐在那裏,不言不語。
“我怎麼知道雇主信息?還有就是,警察叔叔我渴了。”
未然也料到了結果隻會是這樣,但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仲澤於他們而言是利還是弊。
“對了,我記得未局是有個妹妹的,小時候長得那叫一個……”
“嘭”的一聲,未然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了仲澤的衣領,那張沉重的審訊桌,也被生生地退走了幾步。
“你再說一遍。”咬牙切齒也不足以用來形容未然的聲音。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觸及的逆鱗,而未然的逆鱗就是自己生死未知的親妹妹。
“未局妹妹小時候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