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柳氏說:“繼續打,打到她說為止!”
鞭子繼續落下,那一身白色的衣裙已經殘敗不堪,無數的血痕連那兩名禦衛都有些不忍。慕柳氏雙手緊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如果她一直不肯說呢?難道自己真的要打死她?
就在這時,一個碧綠色的東西從霧汐殘敗的衣衫上滑落出來,在這地牢紅色的火光中,那東西泛著通透的光澤,驚痛了慕柳氏的雙眼!
玉貔貅,這是那隻縈繞在她的夢境長達十八年的玉貔貅嗎?
當下一鞭就要落下的時候,慕柳氏顫抖地喊:“等等……”
禦衛們轉過身,疑惑地看著慕柳氏。慕柳氏眼睛裏卻沒有他們,隻有那隻碧綠色的玉貔貅。她腳步沉重,身形不穩地向霧汐走去,她抬起手,在霧汐無力而驚詫的目光裏,將那隻玉貔貅放在手心。
慕柳氏哭了,淚水痛苦地落下,同樣的材質,同樣的圖案,這是當初她親手畫出來的圖案交給宮中匠人的啊……
她看著霧汐,艱難地問:“這……這是你的嗎?”
霧汐點頭,聲音微弱地說:“是。”
慕柳氏的眼淚落得更急,她又問:“是從小到大,一直戴在身上的嗎?”
霧汐再次點頭,說:“是。”
“不……不!”慕柳氏突然沙啞地哭喊起來,她看著霧汐,看著這個險些被她摔下懸崖,現在又被她打得不成人樣的霧汐!她痛苦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霧汐疑惑地看著慕柳氏,看著她的淚水、她的痛苦、她的自言自語……
“哈哈哈……”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幽冷妖嬈的笑聲,下一秒,兩枚毒針飛射進來,不偏不倚擊中了地牢之內兩名禦衛的身體。
霧汐和慕柳氏都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地牢門口看去。
夜晚的冷風中,辜無情緩緩走進來,她依舊是小月的容貌,小月的衣著,不一樣的是她的聲音和笑容。
“你是?”慕柳氏看著那抹身影,一步步地向後退去,退到霧汐身邊。
辜無情走下來,目光幽冷地看著慕柳氏,問:“喬霜,你當真已經忘記我了嗎?”
話音落下,辜無情抬起手,“唰”的一下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那一刻,慕柳氏的身形驟然一晃,整張臉變得慘白。
“無情……”慕柳氏看著她,看著這張幾乎和過去一模一樣的容顏,那般震驚地沙啞自語。
辜無情再次笑了,她說:“不錯,就是我。怎麼樣,很驚訝嗎?你不應該驚訝才是啊!還記得當年我對你說過,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雙倍奉還的!”
辜無情站在光影裏,一張臉猶如地獄幽靈。
慕柳氏痛苦地看著她,說:“無情,過去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解釋,我和冷關……”
“你和冷關怎麼樣?”辜無情譏諷笑道,“又要告訴我,是你們先認識,是你們先相愛?你可知,當冷關當著我的麵,親手撕碎我為他縫製的那件長袍,我的心就已經死了!我恨他,可我更恨你!”
“為什麼?”慕柳氏似乎不明白,她說:“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忘不了?還是活在仇恨之中?你已經逼走了冷關,搶走了我的女兒,難道還不夠麼?”
“當然不夠!因為我恨透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辜無情恨恨地看著慕柳氏,冷冷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冷關,可是結果呢?你還不是貪圖權勢嫁給了先王?你已經成為北燕王後,又誕下龍子,可你還不知足,還要與冷關發生苟且之事,而且還懷上孽種……”
慕柳氏用力地搖頭,她說:“不,不是這樣的!那一夜冷關喝了很多酒,他深夜潛入王宮,告訴我他要離開,我覺得自己欠了他,所以……”
“所以你把自己的身子還給他?”辜無情哈哈大笑,咬牙說道:“記得當時我就告訴過你們,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柳喬霜,你真是無恥,你明知肚子裏的孩子是冷關的,卻還那般幸福地讓北燕王封他們為公主……”
慕柳氏痛苦地看向辜無情,又痛苦地看了一眼霧汐,時間仿佛回到十八年前……
那一夜,整座王宮都在歡騰,隻因為她剛剛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北燕王很高興,選了最好的封號冊封她們為公主。可就在這天夜裏,辜無情潛入了王宮。
辜無情用匕首抵著她的脖子,冷冷地說:“是冷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