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想要去追,他還有那樣多的話一句也沒說!
秦蕭卻在這時擋在了他的麵前,他說:“王上,不要……”
秦蕭的眼睛裏,湧現著一抹心疼與擔憂。
慕無傷突然明白了,是啊!追上又如何?他已經答應了柯如是,答應了母後,明天清晨,他就要離開這裏了。
慕無傷的身形有些頹敗,他久久地望著霧汐離開的方向,然後低啞開口:“回行宮。”
月夜下,霧汐的馬車緩緩而行。
她如此淡然地從存雪園出來,可實際上她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去紫羅林麼?不,南宮諾的人已經封鎖了整個紫羅林,若是不將紫羅林翻個天翻地覆,他們不會輕易離去。那麼,她應該去哪裏呢?
霧汐坐在馬車上,暗暗歎息。
現在的她,大概也隻能在這邊境漫無目的地遊蕩了,她必須等夜銘回來,無論他們是否還能在這紫羅林待下去,她都必須等夜銘回來。
想到這裏,霧汐決定暫時進馬車休息。她輕輕吹了一個口哨,示意燕歸鳥回到自己身邊來。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淩空而來,不費吹灰之力將那燕歸鳥握在了手中。
頃刻間,燕歸鳥發出驚慌的鳴叫,用力地撲騰著翅膀。
霧汐一驚,她足尖點地飛下馬車,問:“誰?”
那黑色的身影輕輕一笑,幽幽道:“阿霧,這麼快就忘了我是誰麼?”
話音落下,幾枚飛針在黑暗中齊齊襲來。
霧汐暗暗蹙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辜無情。
當那飛針在空氣中發出輕微的聲響,霧汐驟然向後仰去,整個人幾乎貼在地上,將那飛針全部避開。辜無情的飛針全都沾有劇毒,一旦射入體內,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辜無情有些驚訝地看著霧汐躲過了飛針,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眼睛瞎了,武功卻比以前更加厲害。”
霧汐站在那裏,聲音清冷地問:“你想做什麼?”
辜無情輕輕一哼,道:“你居然還問我想做什麼?阿霧,我看我應該提醒你一下了!你背叛幽冥宮那筆賬,我還未跟你算清呢!所以你這條命,我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哦?你要殺我?”霧汐淡淡一笑,似乎並未放在眼裏。
辜無情冷眸一凝,她道:“我當然會殺你,不過不是今日!阿霧,如果你識相點,就跟我去個地方。”
“若是我不去呢?”霧汐笑問。
辜無情道:“既然我已經來了,你覺得我會由得你不去嗎?阿霧,好好感受一下你體內的氣血,你以為隻有那幾根飛針有毒嗎?哈哈哈……”
霧汐一怔,立刻摒棄凝聚內力,可是一股強大的痛楚席卷而來!那痛楚深入骨髓,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
她望向辜無情,問:“你……怎麼可能……”
辜無情冷聲道:“方才那幾根飛針並沒有毒,有毒的是這空氣,你沒有感覺到嗎?空氣中那淡淡的馨香,那甜甜的氣息……”
霧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知覺。
她不在意辜無情將她帶到哪裏,她隻是在想:阿銘,我說好等你回來一起吃早餐的……
她對他,又要食言了。
夜銘在第二天回到了紫羅林,當他踏入紫羅林的那一刻,立刻就感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街道上沒有人影,人們躲在店鋪後目光戒備地觀望。而那些店鋪門前,東西雜亂無比,充斥著被人動過的狼狽。
夜銘心中一驚,揚鞭催馬朝著藏劍山莊而去。
當他離開時,她說會等他回來吃早餐,所以他這般急切地趕回來。阿霧,不要讓我擔心,不要讓我難過。
如果此刻她的身影出現在廊下,亦或是坐在餐廳的木椅之上,他會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可是沒有,他瘋了似的找遍了整個山莊,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大牛和大福驚慌失措地站在夜銘身後,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銘緊握雙拳冷冷問:“阿霧呢?”
大牛說:“昨天和公子一起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大福說:“昨天很奇怪,霍蘇城的守將韓風突然調動了八千兵馬,將整個紫羅林一寸一寸地搜了一遍,連咱們山莊也沒有幸免。”
夜銘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霍蘇城,韓風……
他突然向外走去,然後飛身上馬,急速離開。
“啪”的一聲,他冷若寒冰地推開了樂器坊的大門,老板沒有抬頭,無力地說:“今天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