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話音裏充滿委屈,讓夜銘這樣不苟言笑的人也忍不住笑了笑,他說:“記住你們的話,照顧好她。”
大牛和大福用力地點頭,異口同聲道:“一定。”
夜銘又看了看霧汐,雖然大牛和大福回答得這樣信誓旦旦,但他仍舊不放心。可是他必須去,為了藏劍山莊,也為了他自己,更為了阿霧。
他鬆開霧汐的手,霧汐卻在這時說道:“阿銘,快點回來。”
夜銘的心突然很充盈,目光中更是露出一絲喜色。霧汐總是害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多想一輩子擁有這個負擔啊!隻要她需要自己,他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那樣美好,覺得生活是那樣充實而幸福。
他說:“我會很快回來的,你等我。”
霧汐一笑,點頭。
於是夜銘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離開了藏劍山莊,當他的坐騎在山莊外發出一聲嘶鳴的時候,霧汐的手微微地握緊。她說她可以一個人,那是她想讓夜銘放心。其實黑暗中的她,離開了夜銘總是會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仿佛一個人漂浮在茫茫大海中,雙腳不能觸碰到底,雙眼也分不出方向。
霧汐輕輕地垂眸,將那沒有神采的雙眸掩藏。
大福說:“外麵陽光很好,姑娘不如去外麵曬曬太陽。”
霧汐說:“好。”
聽到她答應,大牛立刻去外麵準備桌椅和茶水。大福則是拿起一條薄毯,陪著霧汐一起向外走去。
陽光真的很好,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到空氣中那種懶洋洋的氣息。大牛將椅子擺在了廊下,那裏有幾盆不知名的花,如今天氣回暖,花都開了,花香襲人,淡淡嫋繞。
霧汐就那樣坐在陽光裏,一邊喝茶,一邊曬太陽。她想睡一覺,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自從她雙眼失明之後,她的覺變得很淺,有時候明明很困了,但就是睡不著。或許,是因為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都是一片漆黑,讓她的身體也有些迷惑了。
中午,大牛和大福做了一鍋蹄花湯。
大福給霧汐盛了一碗,臉上帶著些許不安,“姑娘,這些年我和大牛都是湊合著過來的,所以廚藝實在是……請姑娘不要嫌棄,將就著吃一頓。”
大牛卻在一旁一邊喝一邊吧唧嘴,口中道:“雖然不如公子做的好吃,但是也還不錯了。”
霧汐接過那碗湯,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呃……應該沒有放鹽吧?一口湯在舌尖上滾動,難以下咽卻又不能直接吐出來。最後,霧汐隻好暗暗凝聚內力,將那口湯狠狠逼入胃中。
大福站在一旁很緊張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吃?”
霧汐搖搖頭說:“沒有,還可以。”
大牛笑了:“我就說嘛,大福做飯還是很有天賦的。等公子回來,也不能再讓公子做飯了,以後藏劍山莊做飯的事就歸大福負責。”
“還是不要……”霧汐脫口而出。
大牛和大福立刻頓住,疑惑地望著霧汐。
霧汐輕輕一咳,說:“大福要忙著鑄劍的……”
大牛和大福聞言,這才神色一緩,兩人又嘻嘻哈哈地喝起湯來。
霧汐吃了幾口白米飯,更加希望夜銘快點回來。這些天,她的飯食每一頓都是由夜銘親自動手,這個幽冥宮的第一殺手,竟然有一手令人驚歎的廚藝。所以霧汐也不知道,究竟是大福的湯真的難喝,還是她的胃口已經被夜銘給養叼了。
吃過午飯,大福和大牛準備親自動手,修繕藏劍山莊那扇已經破敗的大門。霧汐手持長劍,在院中習練劍法。整座山莊,除了大牛和大福偶爾的談話聲,便是霧汐手中長劍劃破空氣的細微之聲。
一切,看起來這樣平靜。
可是突然間,一陣踏踏的馬蹄聲打破了所有。緊接著,大牛和大福似乎和人動了手,然後兩人痛呼一聲,身體重重地倒在了院子中央。
霧汐猛地收劍,她站在院子裏,蹙眉道:“大牛、大福,你們怎麼了?”
大牛和大福痛苦地爬過來,抓住了霧汐的衣角:“姑娘……不好了……是蔡氏劍莊的長公子……”
霧汐心中微微一沉,曾經聽夜銘說過,這幾年邊境最大的劍莊就是蔡氏劍莊,而他們的長公子蔡寧行事囂張跋扈,即便是在這紫羅林,也極少有人敢惹他。想不到今日,他竟會闖到這裏來。
霧汐彎下腰探了探大牛和大福的脈息,還好,雖然受了點內傷,但是傷勢不重。
霧汐飛身而起,從廊下取下了那頂帷帽,然後持劍而立站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