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淡淡一笑,說:“大牛和大福都是最好的鑄劍師,讓他們在這裏種種花種種草,然後挖挖溝渠做做飯,豈非是屈才了?”
“可是……”夜銘有些猶豫,鑄劍房的爐火多年未曾點燃了。
霧汐說:“不論是否可行,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試。”
夜銘稍稍猶豫,最後堅定地點點頭,他說:“好。”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牛和大福,他們當場愣住,手中挖溝渠的鐵鍬猛然掉在地上,過了很久,他們才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霧汐麵前。
“阿霧姑娘,這個提議太好了!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鑄造出世間罕見的寶劍!”
“對對!鑄劍沒什麼難的,隻要有上好的玄鐵,再加上我們這雙神奇的手,就沒有問題了!”
“不錯!阿霧姑娘,不知我們什麼時候開工呢?”
“對啊,什麼時候開工?”
霧汐笑了笑,示意他們問夜銘。
大牛和大福會意,立刻把目光投向夜銘。夜銘稍稍凝眸,道:“明日我會離開紫羅林,三日之後,我會帶回原料。”
“三日?”大牛和大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三日太久了,我們還要等三日……”
霧汐微微笑道:“這三日,你們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說,你們準備鑄造一把什麼樣的劍呢?用什麼樣的劍鋒,什麼樣的劍柄?而且煉鐵爐也需要先燒起來。”
“呃……”大牛和大福摸摸腦袋,頓時有些汗顏。虧他們還是號稱江湖第一的鑄劍師,居然連這些都忘了,看來這三天他們真得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了。
大牛和大福相視一眼,然後一溜煙跑向自己的屋子。
廊下隻剩下霧汐與夜銘。
夜銘問:“這一次鑄劍,你覺得鑄造多少為宜?”
霧汐說:“十把。”
“十把?”夜銘有些驚訝,“會不會太少?”
霧汐搖搖頭,緩緩道:“之前在存雪園時,我問過燕一,他說現在玄鐵的價格很高,我們一時沒有那麼多的銀兩。而且,劍在於精良,而不在於量多。這十把劍中,有一把好用就已經很好了。”
夜銘若有所悟點點頭,片刻之後他道:“這三日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以嗎?”
霧汐輕輕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阿銘,我們已經許久沒有過過招了,要不要試一試?”
夜銘微微一怔,片刻之後,他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說:“好。”
當他話音落下,他從一旁的牆上取下一把劍,朝著霧汐扔了出去。霧汐淡然而立,當劍離她隻有三尺的時候,她突然伸手,穩穩將劍握住。夜銘有些驚訝,不是驚訝於霧汐的直覺,而是驚訝於她的內力。
兩道身影騰空而起,夜銘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可是隻要他出招,難免就有聲音。而隻要霧汐聽到這空氣中流動的聲音,她就可以清晰地辨別方向。不論夜銘的招式有多快,霧汐總能及時避開,然後在避開的瞬間,化被動為主動,快如閃電地突然出擊。
兩人鬥了二三十招,夜銘竟然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不過正因如此,他的臉上倒是露出了放心的神色,至少,他不必擔心他離開之後,再有劫匪闖入這山莊。
北燕王城,珞王府。
夜色朦朧,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劃破夜的沉浸,飛向珞王府中最高的樓閣。房間內,一道幽冷的身影背光而立,他一身黑色闊袖束腰錦袍,雖然冷,卻也給人一種高貴不凡的感覺。他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拂過桌案,然後停在一本書籍上麵,那般隨意地輕輕翻閱。
這時候,窗子突然被風吹開,下一秒,那道黑影出現在房間內。
房間裏的人沒有絲毫訝異,隻是緩緩轉過身,依舊是那森冷的目光,依舊是那銀質的蝴蝶麵具。天地間這樣的男子隻有他,慕無痕。
黑影跪在地上,恭順行禮,說:“參見珞王。”
慕無痕沒有說話,麵色冷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一身黑袍的人掀開了頭上的黑紗,露出了一張美麗妖冶的麵容。她,竟然就是消失多日的辜無情。在那張臉上,被大火燒毀的容顏已然恢複,甚至相比於過去更顯年輕嬌嫩。
慕無痕凝視她的容顏,微微躬下身子,輕輕攫住她的下頜,森然冷笑:“對於本王的傑作,可還滿意?”
辜無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道:“多謝王爺。”
慕無痕鬆開她的下頜,冷然一笑,說:“起來。”
辜無情站起身,現在的她的確很美,可是她已經不是當年的辜無情了。她的眸色深處依舊有陰狠,可是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仿佛更多的是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