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笑道:“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賀恩國固然狠辣,對於賀之名還算是盡心,否則賀之名現在也不會如此回報他。”
夜銘輕輕點了一下頭,問:“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霧汐暗暗凝眸,道:“南宮壽雖然死了,寧氏的事情卻還沒有弄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將那封密函送到南宮壽的手中,究竟是誰想要陷害寧府,我現在仍然沒有答案。阿銘,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夜銘看著霧汐,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他遲疑說道:“其實前段時間,我查到了七星鏢的線索……”
霧汐驟然抬眸,問:“什麼線索?難道,你找到了那個有手臂上有七星鏢疤痕的人?”
“不,沒有。不過……”夜銘稍稍一頓,道:“我找到了江湖上唯一使用七星鏢的人。”
“真的?”霧汐又驚又喜,等著夜銘繼續說下去。
可是夜銘的眸色卻有些凝重,他緩緩道:“在江湖上,使用七星鏢的人原本就不多,近三十年來,唯一懂得使用七星鏢的人,就是人稱鬼影的古鶴子。這古鶴子一身輕功無人能及,要殺人有一把匕首便可輕而易舉,所以他雖懂得使用七星鏢,使用的次數卻是寥寥無幾。”
霧汐聽到這裏,眼睛裏漾起一絲希望,她道:“如此說來,隻要查一查古鶴子曾經用七星鏢傷過的人,便可以找到那黑衣人的下落?”
夜銘點頭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暗中給古鶴子下了毒,然後逼他說出中過七星鏢的人的名單。可是沒想到,他寧可死,也不告訴我。”
霧汐一怔,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嗓音幹澀地問:“他……他死了嗎?”
“死了。”夜銘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愧色,沉聲說道:“古鶴子性情剛烈,他說他一生沒有遇到過對手,如今被下了毒,他也不願再苟活,所以他用內力催化了體內的毒素,加速了死亡。我要給他喂解藥時,他已經毒發,無藥可救。”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告訴我們那個名單?”霧汐有些不解。
夜銘卻道:“古鶴子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他是一個殺手。他每殺一個人,背後都會有買家。這也是殺手們謹守的一個規矩,收了銀子,就從此忘掉這個人,永不再提。”
“所以,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霧汐的臉色有些蒼白,更是有些失望。
“也未必。”夜銘凝凝眸,說:“古鶴子臨死的時候,大笑了幾聲,他說中過七星鏢的人,沒有人可以活到下一個時辰,但是有一個年輕人卻打破了這個定律……”
霧汐微微蹙眉,問:“這麼說,中過七星鏢卻還活著的人,這世間,隻有一個?”
“對!”夜銘眸色肯定,說:“這個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霧汐心中震了一下,她緩緩道:“隻要我們找到了手臂上有七星鏢疤痕的人,也就找到了那個黑衣人!找到了那個黑衣人,就找到了陷害寧府的凶手!阿銘,對不對?”
夜銘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也很清楚,如今江大海死了,古鶴子死了,沒有人再知道那個黑衣人的任何信息,要找到他,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霧汐的眼神中卻湧起一絲堅決,她道:“一會你去趟司刑部,重新查一查寧氏的卷宗,有可能會有新的線索。”
“嗯。”夜銘點點頭。
“阿銘……”霧汐輕輕喚他,遲疑片刻,輕輕而問:“對於南宮炙的事情,前朝可有定論?”
夜銘沒有驚訝,因為他知道,她遲早會問的。畢竟那是一個與她相愛了八年的男人,是一個將她迎入府中拜堂成親的男人,即便又恨,她也無法做到漠不關心。
況且,那一日帝都城外,南宮炙是那樣拚死護著她。整個戰場,無論是城樓上還是城樓下,隻有他一人護著她!
夜銘喉頭微微一動,緩緩說道:“如今舒莨是丞相,那些大臣們又從來都是見風使舵之人,所以朝堂之上,不少人主張誅殺南宮炙,永絕後患。”
霧汐感到渾身冰冷,她喃喃問:“南宮諾的意思呢?”
夜銘輕輕歎息,回答:“且不說南宮諾與南宮炙之間的恩怨,眼前即便是迫於這些朝臣的壓力,恐怕南宮諾也不得不殺。”
霧汐沒有說話,隻是雙唇暗暗變白。
不得不殺?南宮諾,你真的會殺了南宮炙嗎?難道皇室之中,真的沒有骨肉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