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相信我,等我。他在心裏向她許諾,也在心裏對自己發誓!
而此時的驃騎將軍府,書房內賀之名與賀恩國對麵而立,空氣似乎有些沉重冷凝。
賀之名不悅地皺眉,道:“叔父,您究竟想做什麼?”
賀恩國沉冷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又何必多問?”
“您……”賀之名仍舊不願相信,道:“難道,您真的是想讓之翎和宣王……”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說不出口!
賀恩國冷冷一哼,道:“你覺得不可以,是嗎?因為你和那個霧汐是朋友,對嗎?可你想過沒有,我是你的叔父,之翎是你的堂妹!究竟孰輕孰重?”
“可這根本不是孰輕孰重的問題!”賀之名有些憤然地說道,“宣王殿下和霧汐姑娘兩廂情願,您沒有理由這麼做!”
“理由?”賀恩國笑了起來,“我的理由你想聽一聽嗎?之名,你太天真了!兩廂情願算什麼?宣王殿下會為了霧汐放棄皇權嗎?他現在需要我的支持,如若沒有我,任憑他宣王如何厲害,也終究不會名正言順,難敵悠悠之口。”
賀之名還是不敢相信,道:“可您之前說過,您是看中宣王的才能,您說過會無條件的幫他!”
“我的確是在無條件地幫他!”賀恩國有些嚴厲地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有跟他提過任何條件嗎?可即便是無條件,我也要多少為自己考慮吧?萬一我在這場爭鬥中有個好歹,你叫之翎以後怎麼辦?”
“不會的,宣王不會讓您有事!這段時間,他不是一直暗中派人保護著將軍府嗎?”
“那以後呢?”賀恩國壓低聲音道,“以後宣王登上皇位,誰能保證他不會對我生出芥蒂之心?曆史上,有多少功臣被懷疑,又有多少功臣被誅殺……”
“原來叔父你……”
“沒錯!”賀恩國冷聲道,“為了我們賀家,我不得不長遠考慮!如果宣王肯納之翎為妃,我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從今以後,哪怕是撲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不,不行!”賀之名大聲道,“即便您說的有理,可您也不能拿之翎的幸福做代價!您怎麼知道她是否願意,怎麼知道這不是在葬送她畢生的幸福?”
賀恩國輕輕一笑:“知女莫若父!今天我讓之翎出來見見宣王,就是想看看之翎自己喜不喜歡。你沒看見之翎當時的表情嗎?小女孩子家的心事,哪能瞞得過我?之翎喜歡宣王殿下,所以我才會如此堅決。”
“可……”
“別再說了!”賀恩國加重了幾分語氣,道:“之名,你也是賀家的子孫,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允許你反對我!”
說罷,賀恩國走出了房間,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安排。
“賀小姐到--”
“賀小姐到--”
“賀小姐到--”
幾日之後,宣王府中此起彼伏就是這樣的通報聲。賀之翎一次又一次地出入宣王府,每一次來,都是輕紗蒙麵。幾年前那一場封王盛典上,寧慕汐輕紗蒙麵引得所有人注目,從那時候開始,帝都的大家閨秀出門都喜歡蒙著輕紗,既顯得身份高貴,又顯得身段婀娜。
霧汐站在碧瀚樓上,遠遠地看先賀之翎在侍女攙扶下走來的身影,南宮諾正在書房,莫管家便引著賀之翎向書房走去。
霧汐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憂傷,於是她轉過身,不再朝那邊看。
緋月嘟著嘴巴說道:“好個不知羞恥的女子,王爺分明沒有請她去書房,她偏偏還要去。”
霧汐心中苦笑,若是南宮諾當真沒有同意,莫管家怎麼會引著她去?
她歎了口氣,對緋月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在這裏待一會兒。”
緋月自然是有些不舍,更有些擔心,但是她知道,霧汐決定了的事情,最好不要期望著她改變。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骨子裏卻有著常人不曾有的決然呢。
就在緋月離開之後,一道黑色的身影穩穩地落在了霧汐的麵前,是夜銘。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在暗中看了她許久,他知道,她此刻並不開心。
可是她卻強撐起一絲笑容,說:“阿銘。”
他的心隱隱作痛,當一個人最最珍視的女子卻因為另一個男人而傷心,這種痛就像是一把錐子,狠狠地刺著一顆心。
他說:“在我麵前,你還要偽裝嗎?”
聽到這句話,她的笑容緩緩地凝結,她怎麼會忘了,無論她是喜是憂,夜銘總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
她微微垂眸,說:“我現在是否應該離開?是否隻有離開,才不至於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