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沒有想明白!那個女人就算再怎麼恨南宮炙,也可能將自己的身子獻給南宮諾啊!曾經的她,是那樣愛著王爺,為了王爺,她什麼都願意做!可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劍雙痛苦地皺眉,腦海中想起了那一夜的那一幕:當南宮炙昏倒在南宮諾的帥帳之外,他和劍雙將他帶了回來,可是回來之後,他卻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塑,一句話不說,隻是死死地握著一雙拳頭。
直到今日,當南宮諾的軍令下達,讓他率軍從東邊出擊,阻擊北燕大軍。那時候,南宮炙的眼眸才終於似活物一般地動了動,但是他最終說出來的,卻是無力的三個字:回雲城。
那一刻,戰爭仿佛已經與他無關。
他回到了雲城,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如那時候寧慕汐跳下懸崖之後,他數月將自己關在靖王府的那間洞房之內。
劍雙心中擔心,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劍雙,是造就這一切的元凶呢?
坐騎終於停在了雲城的一座官邸前,劍雙利落下馬,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宅邸之內。在這座離戰火並不遠的宅邸內,卻有著令人想象不到的安靜。除了暗影樓的幾個親信,並無其他人。
劍雙來到一個房間門口,問伺候在外的人:“王爺怎麼樣了?”
那人回答:“已經好幾個時辰了,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屬下也不敢貿然闖進去。”
“幾個時辰?”劍雙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一次,他心裏的傷究竟有多深?那個女人,怎麼忍心……
他猶豫片刻,這才讓守在門外的人退下,自己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當門打開的那一刹,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而稍顯昏暗的房間裏,桌案一片狼藉,地上還有酒杯的碎片。而在離桌子不遠的地方,南宮炙靠牆而坐,他的手仿佛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在滴著血,而他,卻全然不覺。隻是閉著眼,享受著這酒醉之後片刻的安寧。
劍雙一步步地走過去,他跪在他身邊,喚:“王爺。”
南宮炙幽幽地睜開眼眸,目光有些黯然地看著他,然後又閉了起來。或許,他不願意見到劍雙,見到他,就會讓他想起那一夜的那一幕,想起那個女人如此決然地走過他的身邊,走向另一個男人。
他一直在想,汐兒,為何你看不見本王眼睛裏的痛苦,為何你看不見本王心裏的傷,為何你不相信本王當初的無奈與現在的後悔……
他苦苦地笑,當初你說過,你就是要讓本王悔恨終生,現在你終於做到了,看見你走進他的大帳,本王的心裏真的後悔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目的達到了,還是不肯告訴本王你就是寧慕汐?難道在你心裏,真如你當初所說,隻希望我們從未認識過?
南宮炙不自覺地握起手,受傷碎裂的瓷片更深地刺進了他的掌心,鮮血再次流了出來。
劍雙的眸色一緊,可那些勸慰的話在這個時候,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對他而言,所有的勸慰都是無用吧。
空氣似乎有些冷凝,許久,劍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初衷,他沉聲道:“宣王……他已經率軍退回了霍蘇城。”
南宮炙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周身卻傳來一種更冷冽的氣息。
劍雙又道:“這一戰,宣王的確損失了很多兵馬,可是北燕也傷亡慘重,如今據守淩霄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貿然出戰。王爺,現在我們……”
南宮炙冷冷一笑,他睜開眼睛看向劍雙,問:“你又有了什麼好計謀?”
劍雙一怔,隨即垂下頭,低聲道:“屬下不敢。”
南宮炙目光如劍地看著他,許久才稍稍收回了目光,他想要站起身,卻在起身的時候身形一晃,劍雙手疾眼快想要扶住,他卻固執地甩開了他的手。
劍雙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他垂首道:“王爺,難道您真的這麼恨我嗎?”
南宮炙沒有回頭,劍雙卻抬起雙眸,仿佛下定決心一般,說道:“王爺有沒有想過,或許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她。從她決定回宣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愛上了宣王,即便沒有那天的情蠱,她也已經是宣王的女人……”
“住口!”南宮炙聲音冷厲,幾乎殺人。
劍雙卻是豁出去了一般,“嘭”的一聲跪倒在地,“王爺,即便你現在讓屬下去死,屬下也絕無二話!可是有些話,屬下不得不說!王爺,為了這個女人,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機會!原以為,她遲早有一天會看到王爺您的等待與付出,可是她並非如此。如果現在您和宣王隻能有一個人活,她必定會選擇讓宣王活!王爺,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