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輕一笑,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那是一張俊朗的容顏,眉眼中透著一股英氣,隻是左眼之下卻有一顆紅色淚痣。他膚色白皙,這顆淚痣尤其鮮明。不過盡管如此,卻絲毫不減他的冷峻高貴,仿若天地間一株別樣的花!
他扶起兀雲,猶如歎息一般地說道:“你可知,相比於珞王這個稱呼,我更喜歡你叫我無痕。”
“王爺玩笑了。”兀雲粗獷一笑,他與慕無痕有著多年的交情,卻也知道身份有別,他回頭看了一眼營地,問道:“王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慕無痕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很確定,不過相信很快本王就可以知道答案。”
兀雲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多問。
慕無痕目光悠遠,沉冷道:“不久前我們的人曾經得到消息,王上帶領他的近衛離開過王城,本王一直很好奇他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
兀雲一怔,道:“王爺的意思,王上離開王城,和我們抓獲的這個人有關?”
慕無痕沒有說話,是不是有關他沒有把我,不過這個女人既然有慕無傷的玉飾,相信多少也會有些關聯!
兀雲問:“王爺想要這麼處置這個人?”
處置?慕無痕冷然一笑,稍帶些許玩味打量著兀雲,道:“你為了北燕征戰多年,不如,本王就將她賜給你,如何?”
兀雲臉色一僵,有些不解地說道:“賜給我?王爺真是玩笑了,我要一個男人做什麼!”
“是不是男人你進去就知道了!”慕無痕走到樹邊,解開馬韁,身形利落地翻身上馬,道:“南宮諾占領了霍蘇城,這兩日應該不會發起進攻,你也不要輕舉妄動,趁此機會在這裏整頓兵馬!”
“那……那個人……”兀雲仍舊沒有明白慕無痕的意思。
慕無痕沉吟片刻,道:“如果兩日之後本王沒有過來,你就將她送往淩霄城。”
兀雲點點頭,目送慕無痕的身影遠去。不過腦海中仍舊盤旋著慕無痕的那句話,將那個人賜給他?他不禁苦笑,難不成,慕無痕見他二十幾歲了尚未娶妻,便以為他性取向有問題?
他轉過身,走回了營地。
當他再度回到那座營帳的時候,那幾個士兵仍舊守在營帳之外。兀雲撩起門簾走進帳內,整個人瞬間呆滯。他看見的是那一頭長發,是一個隻有女人才會有的神情。
她衝他皺眉,不悅地說道:“除了點穴,你們北燕人就不會別的了嗎?”
兀雲如夢初醒,慕無痕說要把這個人賜給他,難道……難道這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男的,而是一個女的?該死,天鳳朝的軍隊中怎麼會有女人?
他上前一步,解開了她的穴道,而她卻因為長久地保持一個姿勢雙腿發麻,當他解開穴道的瞬間,她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依舊是一身髒兮兮的戰衣,依舊是一張滿是汙漬的麵容,可是那長發纏繞,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兀雲握了握雙拳,尷尬地咳嗽一聲,冷然道:“如果你想活命,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是女人!”
說罷,他有些慌亂地轉過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他又止住腳步,道:“一刻鍾之後,我會再讓人進來,希望到時候你不再是現在這般披頭散發的模樣!”
披頭散發?霧汐心裏愕然,也對,此時此刻,也隻有披頭散發可以形容她。不過方才他說什麼,一刻鍾之後才讓人進來,這麼說,這一刻鍾之內,沒有被點穴道的她有足夠的時間……
她還來不及想更多,兀雲卻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哼一聲道:“本將奉勸你,不要想逃走,因為你是絕對逃不掉的!”
說罷,他撩起了門簾,消失在營帳之外,隻留下愣愣的霧汐獨自在營帳之中。
每個人都以為,這一夜定然就會這樣平靜的過去。然而卻沒有人想到,就在那一夜的黎明,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的時候,南宮諾率領著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靠近著兀雲的營地。
他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袍,手中的短劍在黑夜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舒莨說得對,他可以為了霧汐不要性命,卻沒有理由至那一萬兵馬於不顧!所以他率眾回城,安頓好了霍蘇城的一切。
他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任何決斷都關係著多少人的生死,所以他想靜然處之,想耐心等待。或許,或許第二天那個該死的兀雲就會放霧汐回來!或許,或許霧汐有辦法脫身,有辦法逃出兀雲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