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霧汐顧不得男女之別,拉住他的手臂帶著一絲祈求道:“告訴我答案,或許你認為無關輕重的事,對於我而言很重要!”
“對於你?”他又是一笑,眸光卻是悠然一冷,“你是誰?宣王殿下的侍妾?還是靖王殿下的意中人?”
“我……”這一刻,她想說,她是寧慕汐!可是她仍然猶豫了,說出來,這個人就會告訴她她想要的答案嗎?萬一說出來,事情變得更複雜更糟糕呢……
他終究還是從她身邊走過,揚起的衣袂輕輕地拂過那劍柄上的雙環玉飾,頓時猶如鈴鐺一般發出一串清越的聲響。
霧汐目光一驚,他卻已經施展輕功走出很遠。不遠處的林子中十幾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騎馬而出,仿佛在列隊迎接這名黑衣人。他優雅利落地翻身跨上馬背,帶著十幾名黑衣人縱馬而去,一陣朦朧的塵土隨之揚起。
霧汐孤零零地站在墓地裏,手中的劍此刻是那樣沉重。這個黑衣人當真和寧府有關係嗎?難道,爹爹當初真的和北燕人有關聯?當初寫給北燕王妃的那封密信,究竟又有什麼緣故……
“踏踏踏……”突然間,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霧汐抬起雙眸,但見黃塵之中,那個黑衣人去而複返,策馬而來。
她怔怔地看著他漸漸清晰的身影,怔怔地看著他最終停在她的麵前。
他跨坐在馬背上,嘴角微微泛起笑容,他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不如去北燕找我,那時候,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告訴你一切。”
她的目光更加驚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就在她驚愕的目光中策馬轉身,冷銳卻又有些無奈地說:“不過現在北燕與天鳳交戰在即,恐怕即使你想去北燕,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說罷,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催了催馬,絕塵而去。
霧汐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可是他的那句話卻依舊回響在耳邊:去北燕?若她去北燕,若她找到他,他真的會兌現諾言嗎?
可關鍵是,他的答案,真的會是她想要的嗎?這個人,真的可以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嗎?
她沒有十分的把握,而是卻不甘就此放過一絲線索。
這個人帶著一隊北燕人潛入帝都,鬧得帝都城內人心惶惶,如今卻又出現在寧氏的墓地!他的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
“阿霧!”身後傳來夜銘的聲音,他看起來腳步有些匆忙。
霧汐重重地舒出一口氣,回過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夜銘。
夜銘站在她麵前,皺眉說道:“宋寅那邊有新消息!阿霧,你必須趕緊回去。”
霧汐驚問:“宋寅那邊,發生了什麼?”
夜銘道:“宋寅下了帖子,請南宮諾在玉橋樓赴宴。”
“赴宴……”霧汐的雙眼之中閃現一絲揣摩,她說:“皇上正在因為是否派南宮諾增兵北疆而苦惱,宋寅卻在這時候宴請南宮諾,究竟是什麼居心?”
夜銘也有些不解,他道:“我也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所以在宣王府沒有尋到你,就立刻上這裏來找你了。阿霧,現在怎麼辦?”
“南宮諾收下帖子了嗎?”霧汐凝眉問道。
夜銘點點頭,說:“不僅收下了,恐怕現在,已經去了。”
“已經去了?”
霧汐的語氣中難掩擔憂,夜銘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溫暖地一笑,說:“在你心裏,還是會擔心他,對嗎?阿霧,你和他,究竟打算怎樣?”
霧汐稍稍一震,別開目光有些幹澀地說道:“十二年前,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母後被活活餓死在冷宮之中,如同我幾個月前,眼睜睜地看著爹爹和族人被人誅殺。這種恨、這種痛,是一輩子都不能忘的,也是無人可以改變的。他不會為了我改變,我也不會為了他改變。既然如此,就像我之前所說的,當做一個交易吧。”
“交易?”夜銘蹙起了眉頭,目光疑惑。
霧汐點點頭,說:“我會幫他奪得他想要的,而我,需要他給我權勢,給我支撐。”
“難道權勢真的如此重要嗎?”夜銘有些不明白,他說:“以我們的實力,查清楚寧氏被誅殺的真相,然後再手刃仇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霧汐無奈地一歎,道:“寧府一案,牽扯進來的都是朝中貴胄。要想查下去,就必須從這些貴胄著手。若是沒有權勢,必將寸步難行。而且手刃仇人縱然暢快,我卻還要為爹爹洗清冤屈。將來總有一日,我要讓南宮壽親口還爹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