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無情神色一僵,她如何聽不出宋寅話語中的譏諷?這段時間她的確潦倒,她失去了幽冥宮,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更可惡的是,還要麵對北燕慕無痕的追殺。該死的慕無痕,眼看慕無傷當了北燕王,便想要過河拆條殺她滅口,害得她東躲西藏、提心吊膽!
不過,即便再怎麼潦倒,她也不會在宋寅麵前露出絲毫!她輕輕一笑,道:“宋丞相今日約我來,該不會隻是為了關心我吧?你我相識十多年,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宋寅一笑,道:“辜宮主的個性還是如此率直,我很欣賞!實不相瞞,這一次我約辜宮主來,是有一莊買賣要和辜宮主做。”
“買賣?”辜無情哼笑一聲,“十二年前,你我之間因為一樁買賣相識,十二年後,幽冥宮已經不複存在,想不到宋丞相還如此看得起我!”
“辜宮主說笑了,即便如今幽冥宮已經不存在,以辜宮主的實力,這莊買賣也根本不值一提!”宋寅在官場上摸爬打滾多年,說起話來也十分輕重得當,進退有度。
辜無情暗暗凝思片刻,沉吟道:“宋丞相想做的買賣,究竟是什麼?”
宋寅輕輕一笑,道:“和十二年前一樣,還是那個人!”
“南宮諾?”辜無情微微一驚。
宋寅點點頭,道:“沒錯,就是南宮諾!”
辜無情看著宋寅複雜的雙眸,心中微微一震,十二年前,趙皇後薨於冷宮之中,南宮諾雖然身為嫡長子,實際上已如浮萍一般。不想這個宋寅卻找上她,出一千兩黃金取南宮諾的性命!隻不過南宮諾福大命大,好幾次都被他撿回一條命。後來這件事驚動了皇上,宋寅才讓她收手。想不到時隔多年,他還是想要南宮諾的命!
她笑了笑,道:“宋丞相這樣做,難道不怕皇上追查麼?若是皇上怪罪,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啊!”
宋寅笑道:“辜宮主何時如此瞻前顧後過?這樁買賣對辜宮主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又何必顧慮?”
“有百利而無一害?”辜無情眯了眯眼,有些好奇地問道:“宋丞相倒是說說,利在哪裏?”
“哈哈哈,辜宮主這樣聰明的人,倒和我打起啞謎了!”宋寅清了清嗓子,道:“如今辜宮主難道不需要一筆銀子安身麼?又要躲避昔日的仇殺,又要麵對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現實,這樁買賣對辜宮主而言,正是可遇不可求!除此之外,南宮諾的人燒了你的幽冥宮,你難道不恨?殺了他正好解你心頭之恨,豈非一舉兩得?”
辜無情微微一怔,隨即大笑起來,道:“宋丞相,當真是感謝你為我辜無情考慮得如此周到!不過我在此之前已經和南宮諾交過幾次手,他的身手在我之上,我沒有把我能夠贏他!”
宋寅輕哼一聲,道:“辜宮主行走江湖多年,怎麼忘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的道理?以辜宮主的身手,殺他個措手不及,定然能成功。”
辜無情想了想,道:“殺南宮諾沒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請說。”
辜無情暗暗正色,道:“事成之後,希望宋丞相可以把我引薦給靖王!”
“靖王?”宋寅有些意外,不過以辜無情目前的處境,的確需要一個可以依附的力量。想了想,宋寅點點頭。
辜無情這才笑了笑,道:“何時下手?”
“就在今晚!”宋寅沉吟一聲,道:“宣王此刻應該在驃騎將軍府上,你可以速去,然後在暗中伺機而動!”
“好!”辜無情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施展輕功離開。
而宋寅站在月色下凝視遠方良久,才上了馬車,往帝都方向而去。當年他受過蕭貴妃的提拔,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暗中幫助南宮炙,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南宮炙當上儲君,將來登上皇位。可是現在,皇上竟然有所動搖,就連靖王爺提議讓宣王與他一同領兵。他斷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會讓宣王威脅到靖王!
馬車上,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當年還是他大意了,如果當年不被宣王的表象所迷惑,也不會放他一條生路,讓他終究長成了現在的氣候!
但願,一切還能彌補和挽回!
木屋中充斥著一種神秘的氣流,霧汐盤腿坐在地上,手指滴著鮮血,而是那指端卻縈繞著一種強勁的力量。她的臉上依舊汗珠層層,唇瓣也因為體內的痛苦而毫無血色,但是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用無相內功護住了五髒六腑,不至於讓身體在痛苦中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