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南宮炙痛苦地看了南宮壽一眼,聲音沙啞道:“父皇應該很清楚,兒臣之所以接下那道聖旨,根本不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不是為了儲君之位!”
“父皇知道!知道你是為了她!”南宮壽擔心而又心疼地看著他,問:“那現在呢?你看著她被宣王帶走,是否就打算從此一蹶不振?這個儲君之位,你到底還想不想要?”
南宮炙沉默著,心緒起伏,卻沒有一字回答。
南宮壽暗暗搖頭,聲音冷然地說道:“如果父皇是你,就一定會親手奪得儲君之位,然後坐擁皇權,征服天下!難道征服了天下,還怕征服不了區區一顆女人心?”
南宮炙聞言,寂冷的眸光微微一動。或許,他真的不該如此頹喪!不管是為了汐兒,還是為了母妃,他都要讓自己振作起來!
他看向南宮壽,一字一句用力說道:“儲君之位,我要!她的心,我也要!”
聽到這樣的話,南宮壽欣慰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江大海走進殿內,行禮說道:“皇上,宋丞相奉旨覲見。”
“準!”南宮壽大手一揮,看向南宮炙道:“你今日沒有早朝,朝上很多事情想必都不曾知曉,也罷,你就在這裏聽著,或許你就能明白朕為何如此擔憂了!”
“是。”南宮炙微微頷首。
這時候,宋寅已經走進殿來,他跪地行禮,道:“微臣見過皇上,見過靖王。”
“起來吧!”南宮壽眸光沉冷,道:“已經派人查過了麼?無為齋的事情,是否真如賀恩國所言?”
宋寅點點頭,道:“無為齋的主人正是宣王,隻不過宣王從不曾露麵,所以極少有人知曉。”
“你說什麼?”南宮炙身形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無為齋的主人,是宣王?”
“正是!”宋寅目光肯定地說道,“今日朝堂之上,若非賀恩國將此事說出來,或許我們永遠也不會將無為齋和宣王殿下聯係起來。不過現在,幾乎整個帝都的人都已經知曉,而且不少百姓還製作了匾額送去宣王府,宣王府前一片呼聲!”
南宮炙的雙拳暗暗握起,眼神中露出一抹淩厲的光芒。
南宮壽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看來是我們小瞧了他。這些年,我們以為他什麼也沒做,其實他已經做了很多!”
南宮炙冷冷一哼,站起身來說道:“父皇放心,兒臣知道該怎麼做了,定然不會父皇失望!”
南宮壽點點頭,有些疲乏地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一切等明日早朝再說。”
“是!”
南宮炙和宋寅離開之後,南宮壽獨自坐在桌案前,臉上一片蒼然。許久,他有些顫抖地拿起一支羊毫筆,在泛黃的紙張上緩緩下筆,寫出了一個“諾”字與一個“炙”字!
南宮諾、南宮炙,他們同為他的皇子,他想要公平對待,可皇家子嗣,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因為對趙皇後的恨,他冷落了南宮諾十二年!如今在南宮諾的心裏,對他這個父皇恐怕也隻剩下恨意!
一切早已無法挽回,如今的他,隻能盡最大的努力將南宮炙推上儲君之位!南宮炙為儲君,皇室宗親包括南宮諾都還有安然的可能。但若是南宮諾為儲君,他心裏的恨意遲早會讓他毀了這一切。
南宮壽將寫好的字輕輕吹幹,動作輕柔,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將那兩個字吹壞了一般……
汀蘭水榭的回廊上縈繞著淡淡的桂花芬芳,霧汐一襲白色衣裙倚靠著木欄悠然而立,她凝神望著潺潺流水,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響起南宮諾那一日的話語。他說:本王要的,是你永遠陪伴在本王身邊!
她開始猜不透他,他是真的不在乎儲君之位,還是覺得像她這樣一個女子,根本無法對他奪取儲君之位起到任何作用?她幽幽地吐出一口氣,有些頭痛……
而就在這時,緋月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奴婢見過蘇蘇姑娘!”
霧汐轉身看去,但見蘇蘇正扶著一名侍女緩步走來,她的目光冷冷地看著霧汐,嘴唇邊卻又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給蘇蘇姑娘請安。”霧汐見她走來,也十分恭順地行了一禮。
誰知蘇蘇立刻將她扶住,笑道:“霧汐姑娘這是要做什麼?若是讓王爺看見了,該會以為我欺負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