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心中一驚,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打算他早已知曉,更沒有想到知曉之後他還能如此對她。她抬起雙眸,沉冷地看著他,問:“王爺想和霧汐做一筆交易麼?”
“交易?”他似乎沒有料到這個詞會從她的口中說出,那張俊逸的麵容此刻帶著些許驚愕,“霧汐,你想和本王做什麼交易?”
霧汐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儲君之位!”
南宮諾神色一變,不過很快就大笑起來,他凝眸看著她,問:“霧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霧汐回答得肯定,緩緩說道:“十二年前,先皇後被活活餓死於冷宮之中,至今還埋葬於無人問津的冷楓林。王爺的心裏有多痛苦,霧汐比任何人都清楚。十二年的籌謀,十二年的隱忍,王爺想要的,無非是天鳳朝的儲君之位,是至高皇權。”
南宮諾眯起雙眼,這個女人來到宣王府不過短短兩個多月,卻可以看透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十二年來也不曾看透的事情。是他讓她靠自己太近,還是她原本就蕙質蘭心?
霧汐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道:“霧汐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可以助王爺一臂之力。”
他淡淡地笑了笑,問:“不是說交易嗎?那你的條件呢?你想要從本王這裏得到什麼?”
霧汐稍稍沉默,心中暗忖:如果南宮諾得到皇權,她可以得到什麼?是對南宮炙狠狠的報複,還是借助他的權勢查清寧氏冤案?無論哪一種,都是她想要的結果。隻是這些,她一樣也不能告訴他。
暗暗凝眸之後,她看著他道:“王爺,霧汐想要的,隻是一個安靜的容身之處。”
“僅此而已?”南宮諾驚愕地問。
霧汐點點頭,說:“僅此而已。”
南宮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俊朗的身影踱步到窗邊,目光幽冷地看著窗外的流水。他從未想過,這個女人居然會和他談交易。一個容身之處,便換來一顆可以為他衝鋒陷陣的棋子,如果是以前,他會認為這實在是一樁好交易。但是現在……
他轉過身,溫潤一笑:“霧汐,這個交易本王可以做,不過條件換一換!”
“王爺請說。”霧汐目光如水,靜靜等待。
他站在窗邊,淡淡的光芒從他背後傾灑下來,他說:“你要的容身之處,本王可以給你。但是本王不需要你的一臂之力,更不需要你攪入任何權力爭鬥。本王要的,是你永遠陪伴在本王身邊!”
太和殿內,南宮壽高坐在龍椅之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更顯天子威儀,不過他的眸色深處,卻隱隱有些擔憂。昨日南宮諾帶人欲闖靖王府,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從未想到,南宮諾竟已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這樣的實力。
這麼多年來,他這個做父皇的一直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以為他果真如傳聞那樣隻知風花雪月、舞文弄墨。就連上一次與他談話,聽聞他講起江南女子身姿曼妙的那一段,他還忍不住心生怒火,罵他不成氣候。
還記得那時候,他如此反問:“若是兒臣也成了氣候,父皇豈不是要更加憂心?”看來果真被他言中,如今他剛剛展露絲毫,他就已經難以泰然安坐。
他清清嗓子,銳冷的雙眸掃視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大聲說道:“各位愛卿,朕已年邁,不得不為天鳳朝的萬世基業早作打算。冊立儲君一事,已經刻不容緩,不知眾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話音落下,新任丞相宋寅走出班列,行禮說道:“皇上,若要立儲,當屬靖王。靖王少年英才,且征戰北疆又連連立下戰功。若是立靖王為儲君,實乃天鳳之福、萬民之福。”
南宮壽聞言,心中雖然有些暗喜,卻神情冷靜,並未給出任何回應。
司禮部孫大人見狀,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除了靖王和宣王之外,其餘皇子年紀尚幼,不能當此大任。而宣王又多年不涉足朝政,對於朝堂之事不甚了解,恐難以服眾。如此看來,宋丞相所言極是,儲君之位非靖王莫屬!”
話音落下,不少人齊聲說道:“皇上,我等力薦靖王,請皇上聖裁!”
南宮壽點點頭,臉上這才隱隱露出一絲笑容,他抬起雙手,正欲開口,這時候,武將班列中卻突然走出一人,此人年約五十,身形健朗,雙目炯炯有神!他便是賀恩國,天鳳朝威名遠揚的驃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