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恕罪。”劍雙低下頭,說道:“當時王爺有傷在身,而且劍雙並不敢確定,所以不敢妄言。直到今日聽到竹一的描述,劍雙才敢確定,那女子,有可能就是王妃。”
有可能就是王妃!這幾個字對他而言,何其重要!汐兒,本王說過,不管是生是死,本王都絕不會再放開你!
他冷冷地看了劍雙一眼,道:“你親自去監視宣王府,若是發現那女子,立刻給本王帶回來!”
“劍雙領命!”他行了一禮,扶劍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慕亭裏,隻剩下南宮炙桀驁漠然的身影,若是有她在,或許,他的生命中還會有些許溫情,還會有偶爾的笑聲……
月色如華,靜謐如水。此時的南宮諾已經睡著了,自從那一夜他夢中驚醒擁她入眠之後,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仿佛隻要她在身邊,就可以驅走他的噩夢,就可以讓他心境寧和。
霧汐對他的這一要求感到有些無奈,好在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隻是擁著她靜靜入睡。此前兩夜,霧汐被他擁著,竟也迷迷糊糊睡著了,可是今日,她一直竭力提醒自己不要再睡過去。因為她一直很好奇,那天在書房看見的那個錦盒,裏麵究竟裝著什麼呢?無論如何,今夜她一定要去探個究竟。
終於,耳際傳來了南宮諾均勻的呼吸聲,霧汐睜開雙眸,輕輕移開了他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然後借助輕功,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此時整座王府十分安靜,除了打更巡邏之人,其餘眾人皆已睡下。
霧汐身形敏捷,很快就來到了書房外。這裏依舊緊鎖,霧汐皺皺眉,從袖中取出了一根金色的長針。這枚長針看起來平凡簡單,不過卻可以不露任何痕跡地將鎖打開。那一日她看見錦盒之後,便暗中傳消息給夜銘,讓夜銘準備了這根針。
霧汐走進了書房,這裏和她上一次來時相比,一切依舊。那兩個長形的錦盒,也還在書架之上。霧汐突然有種莫名的緊張,也有種深深的歉疚與不安。
若是這錦盒中果真裝著那幅文昌錦繡圖,那她是否今夜就要帶圖離開宣王府,並且把圖交給辜無情?辜無情拿到圖之後,真的會給她梅花蠱的解藥嗎?一個精心培養了十來年的工具,她真的舍得就此放掉?
霧汐有些懷疑,並且為自己的將來感到擔憂。若是沒有梅花蠱的解藥,從今之後,她就不得不繼續過著受製於人的生活,辜無情讓她殺人她就得殺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那樣的她,連自保尚且不能,又如何還能查出陷害寧府的真凶?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滯,下一秒她騰空而起,將那兩個錦盒從書架最高處取了下來。她凝視錦盒許久,終於抬起手,將其中一個打開。
果然是一幅畫卷!
她屏氣凝神,將那畫卷緩緩展開,這一刻她全身一僵,心中驚濤駭浪!因為在淡淡的月色下,呈現在她麵前的這幅畫卷,竟然就是那一日她在花園宴席之上所畫的那幅。不過,在那右上角的空白處,被人用穩健的字跡題上了款識,正是那一日南宮諾所吟詩句:澗石磊磊澗水流,蜿蜒垂作九龍秋。鏡開百尺清無底,鐵立四壁深且幽……
南宮諾,為什麼?她原本以為,這幅畫早已被他隨意丟棄,卻不曾想,他竟會如此細心地將畫保存!
她怔怔地凝視片刻,目光才移到另一個錦盒之上。那一日在宴席之上,她之所以畫這幅畫,就是因為眾人想一睹先皇後的文昌錦繡圖。既然她畫的這幅在這裏,那麼真正的文昌錦繡圖……
她沒有再多想,抬起雙手,有些虔誠地將剩下的這個錦盒打開。
同樣,也是一幅畫卷!
霧汐的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她隱隱感覺,所有的謎底都要揭曉了。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文昌錦繡圖而來,現在很有可能,這幅圖就在她的眼前,她無法淡然平靜。
當她手指有些冰涼地打開畫卷,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雋秀的五個字--文昌錦繡圖。待她細細看去,她頓時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幅傳聞中無比神秘的文昌錦繡圖,竟然與她所畫的那幅,如此相像。
同樣霧氣繚繞山巒起伏,同樣一瀑九折恍若仙境。不同的隻是,霧汐所畫的那一幅,雖然筆力不凡,但畢竟稍顯稚嫩,有些許漂浮之感。但是眼前這幅,則是每一筆都下筆沉穩,成竹於胸,好像作畫者心中別無他念,忘記了所有的世事紛擾。
在這一幅的右上角,也同樣題有款識,內容與南宮諾所吟詠之句一字不差,隻是字跡靈秀,溫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