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一笑,撿起地上的衣袍雙手呈上,“冷關,這是我給你做的,你可以接受嗎……”
“夠了!”冷關粗暴地抽出佩劍,唰唰幾下將那衣袍割成了碎片,他指著辜無情怒吼:“辜無情,你不要再奢求,我冷關,絕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看著已成碎片的衣袍,辜無情握緊了雙拳,眼神中也漸漸升起一抹恨意與很絕!她問:“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她哪裏比我好?”
“她哪裏都比你好!辜無情,你究竟懂不懂愛!隻要我愛喬霜,她在我心裏就是最完美的!你知道嗎?我現在,和後悔與你的第一次相識!”
“後悔?”辜無情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她視為珍貴記憶的初識,竟然讓他感到後悔!就在那一刻,她注意到冷關淩亂的發,注意到身後床榻上一個紅色手絹,散落的一枚屬於柳喬霜的珠釵。
她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她已經是你的女人……”
冷關驚愕地回頭看了一眼床榻,頓時臉色一變,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辜無情的心沉落穀底,雙手冰冷,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可若是自作多情,這個男人為何不在初識的時候就坦言他已有心愛之人?為何當她向柳喬霜傾訴的時候,她還要勸她努力?
她就像一個笑話,一個被人看透了的笑話!
“哈哈哈……”她冷冷地笑了起來,身形一閃,奪過了冷關手中利劍,“唰”的一聲割下了一縷頭發,頭發飄落,她眼中的恨意那般徹底。她說:“冷關,你不是愛柳喬霜嗎?我會讓你永遠也得不到她,我會讓你們一生痛苦!”
“咕……咕……”鴿子的叫聲將辜無情拉入了現實,那時候的歇斯底裏如今仿佛還在耳邊。她說過,會讓他們痛苦,她做到了嗎?哈哈……哈哈……應該是做到了吧!做到了!
不過,如果能阻止慕無傷登上王位,如果能讓柳喬霜也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或許,她的恨意才能真正消解。這些年來,她不再嚐試愛,她活在黑暗中,活在仇恨中,因為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不被傷害!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她應該派人再去打探打探,如果阿霧膽敢再讓她失望,她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深夜,城北的靖王府一片冷寂。隨著“吱呀”一聲,南宮炙推開了臥室的大門,這裏一切依舊,紅色的繡花地毯,紅色的輕紗羅帳,紅色的錦被床單……
這裏,曾經是他和她的洞房,若無那一道突然降臨的聖旨,也許,他會在這裏度過他這一生最美的時刻。可是如今,這裏的東西都還在,隻是早已失去了她的身影。
汐兒,你究竟在哪裏?
他的心悶悶地痛著,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不敢踏進這個房間,一直不敢麵對失去她的空蕩與痛苦。可是現在,他真的好想她,哪怕是再見一麵也好……
他目光痛楚地凝望著床榻,仿佛她仍舊坐在那裏,頭蓋紅紗,雙手羞澀地絞著喜帕。她一定在等他,等他回來掀起她的蓋頭。可是那時候,他卻一把長劍,手執聖旨,策馬直取相國府。他的心,何嚐不痛?可是他別無選擇。
他捂住胸口,也就在這一刻,那床上幻想出來的身影突然與那一日長街之上的女子重疊……
汐兒,是你麼?為什麼不肯多相信本王一點,為什麼不肯給本王一個解釋的機會?他雙手用力一握,指節生痛。
門外傳來竹一的聲音:“王爺,劍雙回來了。”
南宮炙握起的雙手幽幽鬆開,片刻之後,他道:“讓他去慕亭見我!”
慕亭!那是他曾經為她而建的賞月之亭。除了慕亭,還有汐園,那裏種著她最愛的桃花……八年的時間,她不僅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裏,也讓這座靖王府的每一寸地方充斥著她的身影,其實他,早已無處可避。
慕亭內,劍雙堅毅的身影扶劍而立,半月時間,千裏路程,他縱然功夫了得,此刻也有了些許的倦容。不過縱然疲倦,那雙幽冷的眼睛依舊閃爍著精銳的光芒。
南宮炙沉穩走來,瞥見他那青色衣袍上的一抹血跡,冷聲問:“受傷了?”
“沒有,這血是別人的。”劍雙回答。
南宮炙皺皺眉,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厲,問:“有人襲擊你麼?是北燕人,還是天鳳人?”
“北燕。”劍雙微微垂首,說道:“他們似乎也很了解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深入邊境的時候遇到了些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