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舒莨,眾人都很熟悉,此時便都屏住了呼吸,等候霧汐的回答。
霧汐看了一眼舒莨,心裏有些惱怒,抽出自己的手定定說道:“霧汐隻是宣王府的小小婢女,與二位公子乃是雲泥之別,因此不敢傾心,更不會傾心!”
嶽少風和賀之名聞言,臉上一陣落寞與失望。沒想到這女子非但有才情,更有風骨。試問天地間,有多少女子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
舒莨意有所指地看了南宮諾一眼,隨即又看向嶽少風和賀之名,笑道:“既然霧汐無意,我等也不好勉強。今日之筵,不如就讓霧汐服侍二位公子,權作歉意,如何?”
嶽少風和賀之名雖然失望,但是此刻也隻能如此。
緋月推了推霧汐,道:“快去啊!”
霧汐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既然此時身為婢女,又還有什麼選擇?想到這裏,她倒也步履從容地走入席間。之前伺候嶽少風與賀之名的婢女,看見霧汐落座,一個個目露恨意,憤憤而去。
觥籌交錯間,舒莨站在南宮諾的身邊,歎息道:“我原指望她能為你的生活增添些許色彩,卻從未想過,你會為了她,不惜破局!”
南宮諾冷眸一掃,微帶怒意道:“你不是今日才認識本王,焉能不知,普天之下,無人能讓本王破局!”
說罷,他怒意隱去,歸入座中!身邊的紫衣女子依舊貼上身來,而蘇蘇,也隨之落座,溫軟低語,頻頻勸酒。在外人看來,這無疑是左擁右抱,享盡歡悅。可站在不遠處的舒莨,卻隱隱有些擔心。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然而花園中的宴席卻正進行到高潮。在宣王府,這樣的宴席就是連續擺個三兩天,也是常事!
霧汐早已經有些乏了,奈何賀之名仍舊執念於求婚之事,不時問東問西,霧汐隻好飲酒搪塞,漸漸醉意更深。正好這時候南宮諾命人取來了一幅古人佳作,賀之名走上前去欣賞,霧汐便向緋月交代了一聲,從園中脫身出來。
夜色清涼,正好可以解解她的酒。她雖喝的不多,可也有些昏昏沉沉。在她的記憶中,曾經唯一的一次飲酒,便是和他……
那時候,他剛剛從戰場上歸來,與她齊坐桃花樹下。落英繽紛,他們沒有帶酒杯,便就著酒瓶,兩人一人一口,如此暢飲。
他說:汐兒,若無本王在身邊,不許你飲酒。
她便笑著說:阿炙,若無你在身邊,我又怎敢放心飲酒?
那時候,他們之間是如此的簡單快樂,就算他霸道,就算他固執,就算他粗心大意,她也毫不在乎。
可是為何,一切都變了!她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也失去了自由與尊嚴……
婢女,嗬嗬,若是簡簡單單一個婢女尚好!可有幽冥宮,有辜無情,有梅花蠱,還有那她不得不取的文昌錦繡圖……
好累,好累。
究竟要到何時,她才能擺脫這一切,從而傾盡心思,去查清楚寧氏被害的真相?
夜風吹來,她的臉上竟然一片冰涼。抬起手摸了摸,才明白那是淚痕。她閉了閉眸,睜開眼看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南宮諾竟然站在了她的麵前。
他目光深幽,有些探詢地看著她,看著她濕潤的眼眸,看著她神色裏的悲傷,這一刻,他的心竟然有些隱隱的疼痛。
他抬起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可她後退一步,巧妙躲過。她說:“奴婢醉了,求王爺恩準奴婢回去休息。”
他收回自己的手,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在怪本王?”
“奴婢怎敢?”霧汐自嘲一笑,冷然道:“王爺高高在上,掌管萬千人的命運,就算是真的將奴婢送給嶽賀二公子,奴婢也無話可說。”
“你!”南宮諾淡然的神色中湧現一抹慍色,哼然道:“在你心中,本王就是這等獨斷專行的惡人,對嗎?”
霧汐靜默片刻,搖頭道:“奴婢不敢妄自評論王爺……”
“若是我非要你說呢?”他眸色一冷,大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看著他,許久才道:“王爺的心裏,從未真正在意過一個人,又怎會管他人死活呢?”
南宮諾手中力道一深,譏諷一笑,道:“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才來王府幾天,才認識本王幾天,竟然以為你能真正了解本王麼?”
手腕生痛,霧汐用力掙開,借著酒意,也不管身份尊卑,便丟下南宮諾準備離開。
然而才走幾步,突然幾道黑影閃過,隨之而來的,是幾枚急速而來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