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回來了。”看著在莊門外久等不至而焦急的來回打轉的爹爹,時不時眺望著進莊的來路,就算全世界的人拋棄我,但是爹爹不會。淚水潤濕了我的眼簾,我哽咽的說不出更多的話。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什麼都別說了,爹爹心裏明白。”掌中老繭握住了我的手,這短短的三個月,經曆了女兒在鬼門關徘徊,繼而私奔,讓這個慈祥的父親也不禁白了幾縷頭發。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就這樣摻著爹爹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進我的家。久違的熟悉感,歸屬感。爹爹的步子邁得很緩慢,人也整個的憔悴了很多,就這樣我和爹爹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我跟著爹爹走進書房,關好門,扶爹爹在楠木椅上坐好,寧靜的焚香飛滿整間屋子。爹爹也不再多說,就隻有這麼頹然的背靠在軟皮襖上,眼神空洞沒有聚焦。而我靜靜地站立在桌前,低下頭,好好反省自己闖出的這樣驚天動地的“創舉”。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冒冒失失的就跟一個根本還算不上熟悉的男子離家出走,怎麼想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人理解。更有其是在這樣的民風保守的盛世王朝,男女之防忌諱的嚴重,這要是放在平常的老百姓家,怕是浸豬籠都不算為過。而當然我自己是不服氣的,我隻是爭取我想要的愛情,並不是什麼天地不容的事情。
爹爹還是在神遊,而我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期間隻聞得丫頭進門,放下茶水點心然後關門的聲音。長時間的沉默,讓我也不禁浸染這沉默的哀傷。我剛想去倒杯茶給爹爹,轉身才發現站的太久,腳都麻了,一時還差點沒站穩。也許就是哎呀一聲,爹爹也回過神來。
“沫兒,你跟你娘越來越像了,這次出門的事我也不必再追究,爹爹也都是希望你好。”爹爹端起我奉上的茶,抿了一口說道。
“女兒知道,爹爹,女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明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爹爹,女兒更知道你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見爹爹也沒有剛進門的消沉,當然我也是鬆了一口氣。
“就你貧嘴。”爹爹拿我沒辦法,也就隻能故意咳嗽震震。
“女兒說的都是實話,爹爹就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也是最疼我的人。”撒嬌的湊近坐上爹爹旁邊的空位,在爹爹懷裏蹭著。
“霞兒要是能看到這麼乖巧的女兒,那該多好,沫兒,你也長大了。你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嫁給我,一起開辟了這個蘇莊。”爹爹又開始想娘了。
“爹爹,就算娘生命已經離開了這個塵世,但是娘的心永遠都跟你在一起,想必娘也一定不希望看到爹爹為了她而如此感傷。我們都應該快樂的活著,將娘的那一份也活得瀟灑。娘生前是那麼活潑的女子,跟爹爹在一起,那一定是娘最開心最甜蜜的時候,那爹爹,你忍心讓娘這麼失望麼?”靠在爹爹的肩頭,用力的抱著爹爹,真的不想見爹爹每次為娘消沉。娘已經走了那麼多年,爹爹一生隻愛她一人,試問,如此癡情的男子,而那人正好是我的爹爹,我怎能不為有此爹爹而感到驕傲?但是我想娘一樣的想法,都是希望爹爹能快樂的過下去,而我對於爹爹的上半生無法參與,那麼他的下半生我就盡我所能,我的孝心全數孝敬給爹爹,不要讓爹爹一個人孤單。
“沫兒,你真的是長大,懂事了。”就這樣兩父女互相安慰了會,都希望對方活的快樂,也都最後明白,快樂瀟灑的過活就是對自己所愛之人的最好的安慰。
而我從爹爹的書房出來之後,人也輕鬆了不少,心裏住了一個人,但是心痛也少了一點點。這次大哥蘇逸飛送我回莊沒多久,就又接到皇上的旨意出去辦事。而二哥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出門在外遊曆,常年不回家,我醒來之後連一次的麵都沒見過。因此也非常的明白爹爹對我為何那麼寵愛,二個兒子都不在身邊。爹爹將其所有的父愛都給了我,就算武林第一莊又怎麼樣,就算富貴顯赫又怎麼樣,親情的溫暖才是最值得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