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這似乎就是這對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的夫婦倆,所能表示的最大善意!
不給別人憑添麻煩,這就是狗娃子的父母盡到的最後一份心意了。
“路途漫長,得照顧好自己,畢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宋端午拿過李鯨弘匆匆買的水果,一邊塞給了狗娃父親,一邊笑著說道。
“是,是。”狗娃父親一邊拘謹的應承著,而狗娃子的母親則也是一臉局促的笑著,不過就在宋端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似得,朝狗娃子的父親要過火車票一看的時候。
果然不出宋端午所料的是,火車票上那明顯的兩個‘無座’的字跡,像是在嘲笑著宋端午的大意,也想是在表達著這對兒夫婦無時無刻不在節儉著。
宋端午捏著火車票的手指不禁緊了幾分,現在不是流動人口返鄉或者出行,在或者學生開學畢業的時期,按理說買一張有座位的車票應該是不難的。
所以就在宋端午沒有急著讓狗娃子父母走,而是抄起電話給宮嘉希打了個電話之後,果不其然在過了僅僅十分鍾後,就有一個穿著鐵路製服的男人快步跑到了宋端午的麵前。
這男人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說不上白白胖胖,但看得出來還是活的挺滋潤的,因為那滿臉油光閃閃,且青春痘依舊堅挺。
“哎呀,宋先生您好!我是當日的值班站長張博,其實宋先生如果不嫌棄叫我老張就行!啊哈哈,對了,以後買票的這種小事啊,宋先生隻要給我來個電話,不管是多緊張的車次,我老張一定給您辦到!哈哈,我也就這點能耐了,您能找我,那就是給我臉呐···”
張博一邊雙手送上四張車票,一邊對宋端午笑的那叫一個眉開眼笑,隻不過就連李鯨弘都能看得出來,這種笑不是發自真情實意,而是諂媚。
對於這號時刻都在苦心鑽營的人,宋端午對於他們的態度雖然說不上是好感,但也不討厭,因為宋端午知道,隻要自己有他們想要的,那麼他們就會對自己無條件的服務下去。
至於說什麼是他們想要的,宋端午清楚,無外乎就是三個詞六個字。
金錢,權利,地位!
宋端午先是對這個名叫張博的值班車長報以禮貌性的微笑後,隻是從他手裏接過車票看了一眼。
四張車票,俱都是軟臥,顯然是整個一個包廂的。
宋端午從裏麵抽出一張上鋪,一張下鋪的,然後把剩餘的都還給了張博。
當然,這同時還回去的,還有補差的錢。
“兩張就行!要那麼多,我又不是黃牛,你若是想釣魚執法,我可不是好目標哦!”宋端午開玩笑的笑著對張博說道。
“哪裏,哪裏!”張博聽到這玩笑,自然也是高興非常的,至於說他為什麼高興,恐怕就是像宋端午這種他自以為平易近人的上位者已然不多了。
不過當張博看到了補差的錢時,他的臉色就突然變了,變得很有點秉公執法的義正言辭。
“宋先生!您這是在惡心我呢?能給您辦事是我的榮幸,還要您的錢,那我成什麼了?再說了,這點小權我還是有的。你說不是,宋先生!”
麵對張博的誠意,宋端午便不再推辭,現實就是如此,過於太注重了彼此的話,一則顯得矯情,二則也不免落人麵子的嫌疑。
所以當得到好處的宋端午把錢收了回來,並語重心長的對陳狗娃的父母保證著自己對狗娃的承諾,然後在接過張博遞過來的一張名片之後,這才示意就此別過。
對於一個時刻醉心於鑽營的人來說,宋端午的朋友就相當於自己的朋友,而宋端午的親人當然就是自己的親人,隻是當張博把這對兒看著就土氣的夫婦扔到了候車大廳,就自己逍遙去了。
因為他覺得這對兒土氣夫婦怎麼都不像是宋端午的那兩者,而他以為宋端午之所以能夠出麵,可能也是收人所托。
不過當張博的心神似乎略有不寧的時候,他又不免折返了回去,當找到了狗娃父母並問清楚關係後,差點後悔的沒打自己兩耳光的他,自然是諂媚的利用職權,把這倆人提前送上車,並囑咐車長一定要好生照顧!
“哎!現實啊!”狗娃父親坐在他想都不敢想的軟臥車廂裏,想著剛才張博那討好的笑臉,不禁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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