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隻得實話實說的劉雲長,將自己私下弄了姚漢樁這事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之後,屋子裏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說的嘛!原來是真有鬼進門了,還是個水下的枉死鬼!”
老劉頭玩世不恭的剔著牙說道,隻是他這句話剛出了口,就被宋端午一眼給瞪了回去。
宋端午眉頭緊鎖的凝視著劉雲長,手中的關節都已然開始泛著青白。雖然宋端午知道,劉雲長這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但是眼下卻不是做掉姚漢樁的最好時機。
這犢子的原本打算是理由正大光明的做掉姚漢樁之後,且能讓司馬青雲那小子不但沒有話語權,更是要欠自己一個人情!可是劉雲長這麼一弄不但打亂了自己的全部計劃,更是使他處於了非常被動的位置!
宋端午現在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關鍵時期,而在這個正要把皇權全部獨攬到手中的關鍵時刻,劉雲長這麼一弄,可算是粘了天子的舊臣,搞不好那是會讓宋端午和司馬青雲分崩離析的!
所以當宋端午腦子裏雖亂,但卻能清楚的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的時候,他再看向劉雲長的眼神裏就帶著點陰霾了!
先斬後奏往往都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即使出發點是好的!而在這過後如果事情處理的漂亮,那還有饒恕的餘地,可後事處理不好,那可真就是自討苦吃了。
“做的幹淨麼?”
宋端午閉著眼睛,捏著鼻梁道,以前他這種習慣是下意識的,可是現在卻已經淪為了犯難時候慣用的動作。
知道自己捅了簍子的劉雲長趕忙道:“三哥,你放心!一切都滴水不漏。”
“那就好!”宋端午苦澀的抿著嘴唇說道,而他在稍微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問道劉雲長是怎麼打算處理姚漢樁的妻兒老小的時候,劉雲長的回答,則讓宋端午在鬱悶中感到了點唯一的欣慰。
“嗯,你能這麼想,倒是很好!不過聽你的描述,他姚漢樁的老婆倒不像是沒有準備的人!這樣吧,明天你再叫人捎帶給她一筆錢,孤兒寡母的在這裏討生活卻是不容易!咱斷了姚漢樁的活路可以,但是不能斷了人家寡婦孩子的活路!這樣,你若是有機會,就把姚漢樁的忌日也一並告訴人家,免得活著的人上香無門,死了的人無可尚饗!”
宋端午能這麼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在場的除了賴蒼黃默不作聲以外,就剩下由衷感到在理的老劉頭了!
宋端午本來是準備開個碰頭會的,可是被劉雲長這樣的事情一攪合,也就沒有什麼心情,當然其中更主要的宣布計劃也不得不重新做調整。
既沒受罰也沒受賞的劉雲長最後接到旨意退了下去,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有些解脫的成分,為何?他來這裏是打定了挨罵的準備的,而宋端午的表現雖然讓他有了一絲的僥幸感覺,但是自從這件事他終於清楚了什麼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
劉雲長出去了,書房裏隻剩下宋端午和賴蒼黃、老劉頭三人,此時的倒是很像一把把桌子上的紙張撕碎,然後再罵上一句“胡來!”
隻是當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學會克製和隱忍的時候,這詢問的目光仿佛就像在問賴蒼黃二人,你倆怎麼看?!
老劉頭別的本事不行,若輪到跑路、算卦、裝瘋賣傻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在接到了宋端午詢問的目光時,正好借著由頭使出了裝瘋賣傻的招數,隻是當他搖頭晃腦的掐著指頭說道:“徒增殺孽,流年不利啊!”的時候,早就已經無可奈何的宋端午就把目光轉到了賴蒼黃這裏。
“三貓!事已出,無可挽回,唯有亡羊補牢,才能猶時未晚啊!”
“怎麼補牢?”
賴蒼黃不愧是宋端午的狗頭軍師,他眨了眨猥瑣的小三角眼,伸出了殘疾右手的兩根手指頭,說道:“兩手準備!一則試探司馬青雲,觀其態度,查其行動,能穩則穩,能拉就拉,該放則放,不行就打!二則步步為營,在盡性一則的同時,也需要另行尋覓一個依托!就像西太後一樣,扶持過同治、光緒、宣統,皇帝不行,大不了換一個就是了,但是這自己卻不能稱帝!三貓,你明白我的意思?!”
賴蒼黃說完,小老鼠眼眨巴眨巴的,而宋端午嘴角上翹到一個狡猾的弧度,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指的是誰!”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表情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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