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姚漢樁的這件事情發生,老賴的表情就已然同宋端午的如出一轍,都是那樣的眉頭緊鎖,也是那樣的一臉鄭重其事。
“蒼黃!這事你以為如何?”宋端午習慣性的揉著自己的鼻梁,問道。看得出來這犢子在做出這樣的結論和假設的時候,內心也是痛苦萬分的,而這一切又都是那麼的可信,而且宋端午知道,如果這個內鬼真的是他心中嫌疑的人選的話,那麼自己安排的易飄搖就是再查上好幾個月,也壓根不會有半點結果。
賴蒼黃下意識的搓著自己那個殘廢了的右手,喉頭抖了半天,這才有點像便秘的憋出了兩個硬邦邦的字。
“九成!”
宋端午驀然了,雖然說自己說分析的那一切都是設想,但是他在骨子裏卻是十分不想承認的,他也很像證明自己是錯的,但是當老賴說出這句幾乎可以算是拍板的話語時,宋端午的心裏除了一陣陣的絞痛外,恐怕還有失落。
“三貓啊,這個事急不得!我知道你學不來曹阿瞞的那一套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更要三思,否則的話容易冷了兄弟們的心!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賴蒼黃的苦口婆心宋端午當然懂,而這犢子在點頭應允之後,換來的自然是賴蒼黃的一再囑咐。老賴是好心,宋端午也知道在這點上,沒人能比這位看著猥瑣,但心中有溝壑的苦逼男人做得更好。
話已至此,老賴知道該說的都說了,而他在滿心沉重的走出宋端午書房的時候,任誰都沒有聽的出來老賴的那條瘸腿是格外沉重的。
諾大的一棟別墅裏,除了已經陷入沉思的宋端午和不問世事的程璐璐之外,恐怕就剩下周亞夫林小澈和老劉頭三人了,而這三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主兒,所以當李鯨弘和四虎子已經動身分別殺向了滄州和開封的時候,老賴這個整天嬉皮笑臉的人,也不免感覺到了寂寞。
以前的時候有他的師弟周亞夫時刻陪同,可是當周亞夫從萌係壯漢升級成了‘黑無常’的時候,老賴就已然知道周亞夫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單純木訥的漢子了,這叫做成長。可是當老賴再次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馬上就要失去那個剛剛建立起來感情的徒弟時,即便他真的是個飽經人世滄桑的漢子,也難免會感覺到孤零。
此時的賴蒼黃心內都不禁有了點後悔再出山的念頭,因為他又一次的感覺到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許多事情,即便是不情願,那也是必須要做的,而老賴自然也相信,在這個糾結的問題上,宋端午的感觸一點都不比他來的少!
老賴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了,而宋端午卻仍舊坐在書桌前緊閉著眼睛,不是閉目凝思,而是不忍睜開眼睛看見擺在眼前的事實,可是就在他最終不得不需要麵對的時候,赫然睜開眼睛的宋端午,視線裏就沒有了困惑,而是絕決。
他再一次的提起了手邊的那台仿古的歐式派拉蒙電話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後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下了一連串的命令,每一條都意有所指,而這個指向也十分的分明。
電話是打給易飄搖的,而宋端午的意思若是言簡意賅的總結一下的話,恐怕就是讓他單獨的去暗中查察某人了。
如果說老賴最後的決定是打碎了宋端午的僥幸的話,那麼易飄搖的調查恐怕則是宋端午最後的幻想了,於是就在兩個人在電話裏敲定了一些隻有兩人才懂的事項的時候,宋端午這邊剛掛了電話,程璐璐這邊就已然推門進來。
宋端午努力的朝她擠出個笑容,想使得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隻是緊鎖的眉頭卻出賣了他,而程璐璐在莞爾一笑百媚生之後,則十分善解人意的站在宋端午的身後,將他的腦袋依靠在自己的胸前,滑膩柔軟的柔荑則按著宋端午的太陽穴,動作和姿態都十分的賢妻良母!
“別太累了!別忘了你還有我!”程璐璐溫聲道。
宋端午心中一動,睜開享受的雙眼,抓住程璐璐柔弱無骨的雙手,問道:“如果我要是做錯了事,你會不會怪我?”
程璐璐眉眼嫣然的看著宋端午,輕啟檀口:“我相信你凡事都有你自己的道理!”
宋端午這犢子心中頓發感慨,他一把將璐璐攬在自己懷裏,稍涼的嘴唇就朝著她的櫻桃小口印了下去。
半晌,當兩人嘴唇依依不舍的分開的時候,程璐璐除了嬌喘連連,恐怕就隻有雙眸裏的那一汪春水了!
心情不禁稍有好轉的宋端午扯起一抹微笑,說道:“古代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而我卻說,何以解憂?有美在旁!”
程璐璐小心髒猛的一跳,差點融化在了這犢子的甜言蜜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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