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赤裸裸的現實之下,宋端午也不得不相信堪稱一代梟雄的司馬流水竟然栽在自己的養子手下,可是當宋端午一邊為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渾水感歎,一邊猜想著司馬青雲背後的種種原因時,他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種內幕性的消息他宋端午都不得而知,可是根基壓根兒就不在上海的莫青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所以當宋端午不無疑惑的看向莫青簷的時候,後者很自然的就明白了這犢子心裏的猜忌。
莫青簷沒有表示,隻是眼睛往後一撇,宋端午便瞬間明白了這種話題實在是不適合擺在明麵上。
有的時候說者無意,但聽者有心!雖然後排座上擠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親人,一個是下屬,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來說,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法拉利一路馳騁到寶山區宋端午賴蒼黃住的那所小破房前,這才停了下來。老劉頭屁顛屁顛的下了車一溜煙的竄回到了自己的鋪位上,感慨著自己終於可以伸伸腿不用在法拉利裏遭那份洋罪。
老劉頭是進屋去了,但是賴大狗腿卻出來了!他一見宋端午一臉心不在焉的狀態和莫青簷潮紅還未退卻的麵龐時,那一張老臉就頓時變得猥瑣起來。
能把所有事情都往那方麵聯想,其實也真難為了老賴了!
可是就當賴大狗腿的腦子裏聯想著自己主子和莫大小姐的少兒不宜的畫麵時,莫青庭那個半大的小子卻從後排座裏爬了出來,一臉的不忿和晦氣。
“哎呦?!這咋還有個當電燈泡的?!”
老賴不愧是個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氣的踹兩腳的憨貨,就在莫青簷對此話權當作充耳不聞的時候,尷尬的宋端午則一指莫青庭對老賴說道:“那小子是青簷的親弟弟,出來磨練磨練順帶體驗下社會疾苦的,我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麼閃失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宋端午說的很場麵,但是他那話語中刻意咬的很重的‘疾苦’和‘閃失’,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那是話裏有話!
“得嘞!”老賴呲著滿嘴焦黃的大煙牙,拍著胸脯的保證道:“放心吧您呐,保管照顧的周周到到的,我就是去蹲坑,也得帶著他去聞味兒!”
他這一句的殺傷力可謂真大,說的不光是讓宋端午感到解氣非常,就連從不嬌慣自己弟弟的莫青簷都覺得這麼做是不是太殘酷了點,至於說莫青庭那堪比聯合國發言人姿態的強烈抗議,自然則被那兩個勾肩搭背使壞的男人給無視了。
“對了,那小子叫啥名?”老賴一邊嬉皮笑臉的看著宋端午高興的擠眉弄眼,問道。
宋端午很滿意老賴領會了自己‘照顧’的含義,說道:“從現在開始,沒名!叫蟲子就行!”
“得嘞!”老賴笑著來到了莫青庭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屋子裏拽,而其他人看到他倆的狀態,分明就是地主老柴到窮苦佃戶家裏拉人妻女頂債的畫麵重現嘛!
按理說莫青庭一個半大小子的力氣是不差的,雖然不敢說製服一把歲數的老賴,但是掙脫卻是可以辦到的,可是為何莫青庭百般掙紮就是不得而脫呢?相信知道老賴底細的人都能知道。
賴蒼黃的成名絕技是什麼?自然是那一手指哪打哪百發百中的飛鏢功夫,可是這練習飛鏢的先決條件是什麼,不就是需要那扣飛鏢的手勁兒麼!
所以當老賴的手指呈鷹爪般扣在其手腕上的時候,以莫青庭那點的微末道行,要想掙開,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好了,你可以說了!”宋端午當這莫青簷的麵把她弟弟安排好後,這才重新坐回到了車子裏,將窗子弄下了一條縫兒,點燃根長白山說道。
莫青簷沒有說話,眉宇間還帶有一絲憂慮。
看得出來她莫青簷雖然從來都不慣著自己的弟弟,但是當姐的又哪有能見弟弟身陷囫圇而不感到憂慮的?所以當宋端午清楚莫青簷擔心之所在的時候,先是淺淺的一笑,這才說了一句:“放心,死不了!”
宋端午這一句差點沒把莫青簷給氣死!感情這犢子是要把莫青庭給往死裏弄啊!不過當莫青簷僥幸的認為宋端午那話有待考證的時候,宋端午又冒出了一句:“但是吃苦,卻是跑不了的!”
莫青簷這才開始後悔,後悔將自己的弟弟交給了這個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壞水的宋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