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裏麵唯有寧朝珠老神仙的態度是最模棱兩可的,沒什麼表示僅僅是笑笑就算作罷,因為他知道宋端午和當年的寧花翎一樣,衝冠一怒為紅顏!
不過那年寧花翎不顧眾人的反對而南下,確實是衝冠一怒的,可是這次宋端午卻不同,因為他即將麵對的,又不隻是個怎樣的愛情結果。
在回去的時候宋端午顯然是幸運的,沒有碰到什麼鬧人的熊孩子,身邊也沒有坐著摳腳丫子的大漢,可是這一切宋端午已然都不在意了,他的心裏裝滿了心事,就連車上檢票的喊了他兩嗓子他這才反應過來。
“檢票了,檢票了,哎,說你呢,車票呢?”
“哦,哦,在這!”
一個聲音猛然把宋端午從回憶裏拽了出來,他趕忙將票雙手送上,可是當那人驗過了之後,卻直愣愣的瞧著宋端午發呆,似乎並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我怎麼看你有點麵熟?”那人看著宋端午說道,眉目間滿是思索的味道。
宋端午笑笑,自己拿過票塞在兜裏,說了一句:“你認錯人了吧!”
可是就是這一句過後,那人卻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想起來了,你和賴大哥都是李段長的兄弟嘛!我是小王啊,怎麼不記得我了?以前我跑哈開線的,你和賴大哥都坐過我的車子呢,想起來了沒?”
這人這麼一說,宋端午算是影影綽綽的想起來了原來是第一次遇見賴蒼黃的時候,那輛火車上的列車長,姓王,一個見人下菜碟的胖子!
“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王車長啊,最近可好,李段長可好?”要說宋端午的演技真不是蓋的,這說入戲就入戲的功夫當真了得。
“嗨,這都不呈您的福嘛,從哈開線調到了上開線,雖說是平調,但是從普快到動車,說沒有升職的意思鬼都不信,更何況這可是跑直轄市的???”
王車長誇誇其談,好似頗為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滿意,而宋端午在一旁索性也就樂嗬嗬的聽,隻是這麵上和心裏卻是截然相反的。
兩人算是有一麵之緣,可是這場麵上的活兒卻是要做足的,從開封到上海的動車要跑六個多小時,而這晌午頭的一頓午飯,自然是王車長拉著宋端午在餐車上吃的車長小灶。
兩個人吃,四菜一湯的花樣剛剛好,王車長在執勤,所以也就不能多喝,隻跟宋端午一人幹了兩瓶子啤酒就打住了,而這兩人的在席間的話題,自然是從那次在火車上的偶然相遇開始,各抒己事,也算是在這旅途上不至於寂寞。
不過對於宋端午來說,王車長的升遷經曆幾乎就是可以平淡到忽略的那種程度,可是宋端午的經曆在王車長看來,卻是有如驚濤駭浪般的精彩,傷人與被傷,街頭亂戰搭配心理戰,種種的任務和疑難的挑戰,使得王車長聽的那叫一個入神。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宋端午這還是挑挑揀揀的說了一些易於接受的事,因為若真是全部和盤托出的話,那宋端午腦袋裏不是進了水才怪!
有些話,點到即止即可,留點想象空間比之言之盡處更加引人入勝。
這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雖然在席麵的最後王車長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賴蒼黃十分崇敬的意思,但是宋端午聽得出那實際上是想再次利用老賴和李段長之間的關係給他美言幾句。
所以宋端午隻好滿口答應下來,至於說他做與不做,相信兩個人心裏自有主張。
宋端午折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王車長卻仍舊坐在餐車裏自顧自的淺酌慢食。
“王車長,那人是你朋友還是親戚?值得你這麼招待?”這時從後廚轉過來一個麵相青澀的男子,說道。
王車長抿了一口啤酒,淡淡的道:“都不是,僅僅才見過一次!”
“那您這好吃好喝的,圖的個啥!”那男子顯然有些搞不懂。
“圖的個啥?這叫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懂不?!他若是真不辦事,那我頂多就是損失了一頓飯錢,而若我押對了,那得來的可就不止這飯錢了!”王車長一臉精明算計的姿態,教育著那個餐車的年輕廚子。
廚子半懵半懂的點點頭,像是默認,可是就在這廚子見王車長吃完了飯,自己上前收拾的時候,卻不料在盤子底下竟然壓著二百塊錢。
“王車長,這是啥意思?”廚子一指,問道。
而王車長見此之後則不禁變得哭笑不得,他看著宋端午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說了一句:“這小子,還真不給我留一點念想啊!”
王車長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宋端午這犢子連自家人都不留念想,更何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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