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最終還是讓李鯨弘和周亞夫他們幾個,將這兩個男子弄回了他們自己的包廂。所以就在這兩個倒了血黴的家夥被抬回去的時候,宋端午特意看了眼包廂的號碼。
316!
很諷刺的意味。
宋端午不禁搖頭苦笑,相同的一間包廂裏,幾日前和幾日後在這裏麵的客人遭遇竟然是那樣的不同,頗有點世事無常的感覺。
宋端午之所以把這兩個貨色弄了進去,倒不是他覺得這兩人橫陳在走廊裏有多麼丟人現眼,主要是他倆一個抱著肚子胳膊哼哼唧唧,而另一個捂著腰眼滿手是血實在是有礙觀瞻。
“怎麼回事?誰讓你們在這裏鬧事的?”
當這一聲貌似威儀的聲音響起時,幾名將這裏團團圍住的保安不禁立馬閃出條道來,一個西裝革履大腹翩翩的中年男人從人群裏顯出了身影。
“都看什麼看?!都散了都散了!”那中年男人刻板著臉,一揮手便將指指點點看熱鬧的服務人員和公主們給驅散了,看得出來這貨刻板的麵孔下,不僅有對此事的煩心,手頭裏也確實有一些實權。
可是當宋端午看到這個中年男人出現後,原本陰沉的目光不禁一緊,這貨赫然就是那天讓璐璐當魚餌騙了出來,並讓周亞夫全盤摸底的那個人!
看來這突然橫生的枝節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讓宋端午省了安排引蛇出洞的法子。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出來的到底是閻王還是小鬼,就有待宋端午考證了。
“你是這的負責人吧!”
宋端午彈了彈煙灰的時候,順手撣掉了褲管上沾染的灰塵。他徑直的走到了那名中年男人的跟前,明知故問道。
中年男人看到宋端午表現的如此淡定,臉上的橫肉不禁抖了幾抖,因為他確信凡是敢在自己這裏鬧事的不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就是早已化作了火葬場的爐灰渣,而此時麵對的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前者。
前者他都認得,而後者在化成爐灰渣之前他也認得,所以當這男人確定眼前這個生澀的麵孔隻不過是沒有聽聞過自己名頭的菜鳥時,他一貫的謹慎和矜持就已然被拋到九霄雲外。
“你幹的?”中年男人眼裏的精光一閃,顯然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這點從他同樣明知故問的反問宋端午就可以看出一二。
宋端午笑的十分謙遜的樣子點點頭,伸出了那隻纖長但不失力道的手。
“不必,給個交代吧!”中年胖男人臉上的肉褶抖動的說道,看樣子絲毫沒有要跟宋端午握手的意思,任憑其晾在半空。
“嘿嘿!”見到對方冷漠至此,宋端午也不好再繼續熱臉硬貼冷屁股,畢竟他還沒能修煉到賴蒼黃那樣的厚顏無恥,而當宋端午笑的十分尷尬的收回了代表友善的手時,這個犢子下一步的動作已然就收起了謙遜。
麵對不吃敬酒的人,宋端午的做法雖然不一定會讓其吃罰酒,但是這笑臉卻是一定要浮現出來的,至於說這笑臉背後是友善還是陰險,那可就另說了。
“哦!王劍華,王總!是吧!”宋端午猛吸一口將煙蒂丟掉後,故意將自己的麵孔湊得離中年男人胸前的銘牌很近,仔細端詳了一番後這才直起身子微笑著說,隻不過這開口間的最後一口煙氣,好死不死的噴到了王劍華的臉上。
這是一種很輕佻也很具有侮辱性的挑釁,於是王劍華的心裏很懊惱,雖然他不清楚宋端午馬上說出的道歉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當他臉上的肥肉變得更加‘層巒疊嶂’的時候,隻要是個明眼人,相信都能看出他心中的忿恨。
“我就是王劍華!不過還未請教???”
看得出來王劍華很自負,否則的話這後半句也不會說一半。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王劍華之所以有這樣的性子,除了打娘胎裏帶出來的秉性外,恐怕還有後天養成的作用。
如果說當今上海地下新一代的頭麵人物是以司馬青雲和裴鸞最具代表性的話,那麼如果曆史往前翻那麼幾年,就會發現在前任的人選中,肯定會有他王劍華的名字!雖然位次可能不那麼靠前,但是這起碼代表著他曾經的風光,因為畢竟到達過那種高度的人,哪個沒經曆過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大風大浪?哪個沒體驗過常人所畏懼的血腥廝殺?
所以他王劍華一直都很自負。
這裏麵其中有一部分是曾經的風光給他的烙印,一部分是葉家作為他一直的背後東家所賜予他的權力,至於說剩下的一部分,恐怕就是他在這一輩走江湖的人裏,為數不多能有此安逸的人了。
這點他有點像徐德帝。
在年歲已然偏大的時候,沒有被人弄死砍殘、沒有被外人推下馬、沒有被自己手下當做上馬凳、沒有被幕後黑手拋棄的爾虞我詐!這些都沒有所以類似王劍華這種的很幸運,隻不過差別是徐德帝在過氣的時候過的有點慘,而王劍華起碼還在金盆洗手之後撈了這麼一個有油水的差事。
於是王劍華很滿足,畢竟現在的生活不用打打殺殺,也不用半夜提心吊膽的因為一丁點的風吹草動而瞬間驚醒,所以當王劍華很是珍惜這種滋潤生活的時候,對所有膽敢出現破壞他優質生活的可能的人和事,自然就不那麼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