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蓮心和雀舌?還帶‘旗槍’?你以為自己是誰?!那種仙品一年都出不了幾兩,弄好了都直接送到中央機關了,你還要弄幾兩!就真的那麼想上國安局的黑名單?”
寧朝珠三口喝完貴如金汁的茶湯,又結了一句:“明前雖好,但不如老一些的耐泡,那種入得尋常百姓家的才是我的心頭好,這點小鉞你要明白。”
說完又閉目運氣起來,臉上隨即泛起兩坨氣血的暈紅與這寒風襲人的季節相互映染。
宋執鉞看到此情景後,也不禁苦笑一聲:“要上黑名單二十年前早上了,何必等到現在?”說完瞥了一眼沒甚表示的寧朝珠後,又加了句:“我怎麼弄自有我的路子,這個師父你就別管了!”
語氣雖和善,但是裏麵卻透著獨立,而當他這話一出口的時候,也果不其然的換來了寧朝珠老神仙的一字真言!
“滾!”
聲逾洪鍾,回蕩在屋簷!
“哎呦喂,您老的養氣功夫可是更精純了!”宋執鉞抹臉間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一開始的恭順到現在的玩世不恭確實有點令人難以捉摸,但是這種景象注定就隻有寧朝珠可以親眼一見。
“滾!!”
寧朝珠依舊隻用了這一個字,但是效果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宋執鉞扭頭就走,動作幹淨利落的絲毫不拖泥帶水,至於說宋執鉞為何像是開了竅一般走的如此決絕,那就要歸功於寧朝珠老神仙的一個規矩。
事不過三!
很顯然從字麵上的意思來看,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在他這裏都無法發生超過三次!宋執鉞的囉嗦自然也是如此,而這位叱吒了西北黑道許多年的大佬也同樣懂得,自己如果讓師父重複了三遍‘滾’字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寧朝珠老神仙壓箱底的絕技輕易不出手,但出手了可次次均鬼哭神嚎。打殘海南銀環蛇周囂煬那次是其一,教訓了打破自己那個心愛的朱泥西施是其二,至於說這其三嘛,宋執鉞當然不想再嚐試。
僅僅讓頂尖高手宋執鉞試過一次就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的功夫,這世界上不是沒有,但估計也僅存‘極北海東青’這一家,從此別無分號!
宋執鉞走的很利落,而寧老神仙坐的自然更是穩便。
可是就在朝陽的第一縷燦爛劃破了清晨的霧靄,並照射到宋府老宅屋簷上的嘲風雕像的時候,才離開不久的宋執鉞又折返了回來,隻不過此時的他,已然沒有了被師父趕走時的鬱悶,而是明顯帶著點隱隱的悅然。
“老爺子!瑞蚨祥和內聯升的兩位大師傅已經都來了好久了,你就不準備去見見?黃滾邊的清褂子和百納底兒的錦麵武生靴可正等著您呐!”
宋執鉞捏著電話放回了口袋,開口就是一把分量頗重的誘餌撒出,如果換了平時的話,保不齊就會收到成效,可是此時的寧朝珠卻是有了兩次開口在先,如果貿然的就範,那麼不光是破了自己事不過三的立約,更是折了他一代宗師的顏麵。
所以當他一個翩腿下了樁子,瞬間從一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變成矍鑠如昔的武者的時候,其走到宋執鉞跟前的那幾步,當真可以稱得上虎步龍行!
步伐‘輕、快、穩’不說,更主要的是下下落地均無聲,抬腳間卻又帶起煙塵漫漫,步步間距離如尺量如刀裁!這老頭的功力到底深幾何,僅從步態就可以略知一二。
“小鉞,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麼?我說過,要讓我穿上那兩件東西,要麼小三貓,要麼陳鳴遠!”寧老神仙一拂袖,話語當真如動作一般,激蕩的地上塵土四濺。
“老爺子!我手裏可沒有陳鳴遠!”宋執鉞不知怎地突然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卻有些盡在掌握的得意,顯然宋端午那點貌似狐狸似的笑容是繼承於此。
老人這回連冷哼都沒有,立即轉身而去!
“我雖然沒有陳鳴遠的壺,不過,這靴子和褂子我估計您是不得不試穿了!”宋執鉞又加了這麼一句,意思有點隱晦,但他確信他師父肯定能聽得出來。
而果不其然的是當寧老神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輕盈的腳步不禁突然變得擲地有聲起來,而如果此時若有人能看到老人正麵臉龐的話,就不難發現他已然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而變得動容。
那是一種狂喜之下的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