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端午印象中的這些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而這現實中的畫麵,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有點後現代主義的荒誕和無厘頭。
一個穿著俗氣的大花冬季睡衣睡褲,且頭發淩亂油膩膩髒兮兮的中年婦人,不驚豔不美豔當然更不冷豔,隻是中等之姿的坐在電腦前冷眼打量著宋端午二人,如果實在要從中挑出個特點的話,那就是她眼睛中透露出來的自信!
那是一種多一分就是囂張,少一分則變成自大的一種強烈自信!
而這屋內除了中年婦人剩下的二人,一個是戴著厚重眼鏡片的年輕男人,極瘦,好似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其像敗葉一般吹走似的,一身滿是汙漬的工作服但惟獨有一雙幹淨到異常的雙手,像個書生甚於維修工。
至於另外一個,宋端午和周亞夫都已然不陌生了,赫然就是剛才同他倆說話,而且還能有幸罵了宋端午一句的那個小孩子!可是在光線充足的環境下,二人這才發現這人有些與眾不同。
如果說孩子稚嫩的聲線和臉龐始終都會讓人心中一軟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矮小的男人除了聲音同周亞夫一樣萌以外,恐怕長相和打扮就不那麼容易恭維了,而當宋端午的視線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後,腦中這才跳出兩個字詮釋了那人的長相的因素和解決了他倆的困惑。
那就是,侏儒!
想到至此,宋端午和周亞夫眼神一碰,顯然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一黃臉婆的家庭婦女,一個弱不禁風的眼睛書生,外加一個比武騰欄都要來的有幾分大郎風采的侏儒,這個組合當真是怪異至極!
宋端午有點一時苦無對策了,雖然在這之前他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這次的見麵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無論是對待暴徒還是溫順的紳士他都考慮過並思索過對策,但是卻偏偏唯獨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出人意料的結果,所以當他精心準備的一手材料和辦法全都不適用的時候,宋端午就不禁有點木然了。
他不大毫無準備的仗是不假,可是這局麵也太考驗人的想象力了!
可是事實有的時候就是不給人以任何的準備和考量的時間,就在宋端午腦海中不斷推理該如何對付這幾個摸不清楚門路的人時,周亞夫冒冒失失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兩方的一些躁動。
“靠,是個侏儒啊,還以為是個孩子呢,騙苦了老子!”周亞夫抱著膀子,俯視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個矮小男子,突然咧嘴笑道。
這話一出口可就算是引發了蝴蝶效應了,宋端午在悚然一驚的時候,那個矮小男子則頓時怒不可遏,可當他撿起了地上的一柄扳手並衝到周亞夫的跟前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沒有周亞夫的腿高!
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同時也是周亞夫的依仗,當然更是那個男人的悲哀。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估計還不夠一腳踢得,顯然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渣是沒法同北極熊般的壯漢周亞夫過招的。
“你他媽才是孩子,看好了,老子是正經八百的男人!是男人!”矮小男子一見這身材上的巨大落差,於是便十分麻溜的跑了回去並站在一輛車的前機蓋上,這才挺著胸脯張牙舞爪的咆哮,表情精彩外加肢體語言豐富,隻不過唯獨說話的方式和語氣上有點不同尋常。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宋端午卻找到了自己可以突破的方向,因為他突然聽出了那名矮小男子話語中的怪異!
“對不起,對不起!”宋端午突然插話道,開口就是接連的道歉:“我這兄弟說話直白,但是人不錯,實誠!所以你們別見怪,您呐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宋端午的插話顯然是有目的的,這點周亞夫知道,所以當宋端午一開口的時候,他便十分識相的閉上了嘴,而且在某些需要自己表現的時刻,還會十分配合的同宋端午演上一出雙簧或者紅白臉,默契並且不露絲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