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端午你啊,我們全家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活了。這下好了,自從酒吧裏有了我們家若嫻的股份後,我都沒見過老徐有如此的幹勁兒!所以說啊,我們全家都得感謝你呢。”
蘭敏這一番話說的是不急不緩不卑不亢,但是這裏麵透著的感情卻是宋端午所能感受的到了,因為在蘭敏說話的時候宋端午瞧見了她眼裏閃爍著的精光和對未來生活的向往,這是從那些言辭閃爍之人眼中怎麼也看不到的。
相對於蘭敏說的這些算不上肺腑但卻稱得上情真意切的話語,宋端午在無言以對的同時隻得表現出來豁達和輕鬆的一麵,他自然不敢把此行前來的目地告訴眼前這個良家女人,否則的話說不定就嚇壞了她。而正巧此時徐德帝也從洗手間裏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說是走出來,確實有點勉強,因為那‘忐忑’的步履若是說成踉蹌倒還合適幾分,但是就是這樣,宋端午卻瞧出來點值得玩味的東西!
老徐的步態是帶著醉意不假,可是這一路栽栽歪歪的走出來,卻沒有碰到一個物件,更沒有磕磕絆絆!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真正醉酒的人,想努力維持好步伐的穩定為尚顯困難,就更別提刻意躲避行走路線上的障礙了。所以當宋端午眼神瞄向老徐的腿腳的時候,臉上就已然掛上了看似淺淺的笑容。
是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老徐,我去外麵散根煙,一起?!”宋端午平和的望著徐德帝,一臉的淡然。
“想抽就在這抽,家裏沒事的。”蘭敏一聽宋端午這麼說,口頭上立馬就說道,而在老徐的連續“就是,就是”的附和聲中,宋端午卻朝周亞夫不露痕跡的使了個眼色,堅持說道:
“還是去外麵吧,你看你家裏連個煙灰缸都沒有,肯定徐哥在家都不抽煙,這是為孩子好。再說了,去外麵抽煙多暢快啊,你說是不是,亞夫。”
宋端午有意的詢問,周亞夫也故意的應承。這顯然就是兩個一唱一和的演戲給人看的那種,所以就在徐德帝夫婦兩個頗有點不好意思的堅持的時候,卻不料宋端午和周亞夫二人已經抬腳就到了門外的樓梯間,沒奈何後麵的徐德帝隻得跟上陪客。
隻有他一個人,這是宋端午預想中的結果,也是料定的事實。
錦繡小區的樓梯間不似白娘娘醫院的那樣昏暗且陰森,相反的站在這個陽光偶爾還能灑進來的小空間裏,卻還能享受下極目遠眺的樂趣,不得不說,環境能極大的影響人的情緒,因為此時的宋端午心裏已然覺得有點舒展了,沒有了困頓和為難的情緒。如果把此情此景諾入到醫院的昏黃樓梯間裏的話,那麼保不齊宋端午心裏就會生出什麼類似陰暗的罪惡感。
光線對於人類的心理波動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否則的話也就不會有什麼幽閉恐懼症的存在了。
老徐靠著牆,看似還有點酒精上頭的效用,而周亞夫則一臉漠然的站在宋端午的身後,不得不說宋端午其實還是對周亞夫很是滿意的,至少在立場這個問題上,萌係壯漢就表現的讓人讚許的是非分明。
宋端午拿出兩包煙,一包半盒的軟包長白山,一包僅僅被抽出兩三根的軟包蘇煙。煙有檔次高低之分,人自然也有尊卑有別,人心亦然。
“抽哪個?徐哥!”宋端午微笑著將兩包煙同時遞向了徐德帝,與此同時口中話語裏最後的兩個字還特地的拉長了尾音。
意思很隱晦,但明白人一聽之下就明白,至於愚鈍之人恐怕聽一輩子還是會愚鈍下去。但幸好,愚鈍之人不是徐德帝,也不是周亞夫,當然更不是宋端午。
徐德帝醉眼朦朧的看了下宋端午,眼神飄忽眼珠閃動。但在這最裏麵卻隱藏著不為人所察覺的精光!他略微思考了下,手懸在半空,位置剛好在兩包煙中間,不偏不倚。
“抽哪個?老徐!”宋端午再一次耐性良好的笑著問道,隻不過這次卻是換了稱謂,但語氣卻愈加的低沉。
徐德帝明顯身體震了一下,過了片刻他才像是做了重大決定一般將手伸向了那半包的長白山,動作遲緩且有點畏懼。
老徐的手一點點的靠近了半包長白山,可是就在眼看著手指就可以碰觸到煙杆的時候,卻不料宋端午突然抽回來拿著長白山的那隻手,隻留下拿著蘇煙的那隻手懸在半空像是在諷刺徐德帝的尷尬似的……